高恒是當今朝野中的大學士,甚得陛下器重,膝下似乎是有二子,隻是往日裏並未拋頭露麵過,眾人倒也不是很熟悉。

據說,似乎是個不學無術的,高恒應當也是覺得這個大兒子太過給他丟臉,所以也少在人前提起。

總而言之,無論是霍澤燔,還是高進,都擺明了是坐吃家底的紈絝子弟,那樣的人,是斷斷寫不出如同《禮治論國》這樣的文章來的。

眾人麵色皆有些凝滯,監考判卷這樣多年來,還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就算是想給霍提督和高大學士留幾分麵子,如今這眾人齊聚一堂,鬧出了這樣大的動靜,就是有心隱藏怕也是無力了。

程老一臉憤憤,那樣子宛如被欺騙了感情一般,拿著兩張卷紙就氣衝衝地離去了,準備去找主考官來好好地說道說道。

這東梧科舉的風氣,怕是真的要好好整治了!

主考官梁祁葉看見氣衝衝前來的程老有些驚訝,擱下了手中的筆,有些不解地看著他,問道:“程老這是怎麼了?判卷紙判到不順心的了?”

程老一臉肅然,麵色沉得幾乎要滴下水來,把那兩張卷紙往梁祁葉麵前一推,皺眉說道:“你看看,你看看,這兩份答案,竟是一模一樣!”

梁祁葉本還有些怔愣,待看清這卷紙上的題目都是《禮治論國》之後,麵色卻是微不可聞的一變。

“梁大人可一定要好好處理此事呀,莫要讓寒門學子寒了心,以為咱們東梧朝中淨是這等做派!”程老聲音憤憤。

梁祁葉坐在案前,仔細地瞧了一瞧這兩張卷紙,麵色有些凝滯。

看到高進的名字時他瞳孔微微閃爍了一下,看到霍澤燔的名字時眉頭卻皺得緊緊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一時間眸色有些慌亂,雲袖下的手指擰緊了幾分,已經沁出了汗意,不過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他接過這兩張卷紙,道:“程老放心,我定然會好好處理此事,隻是此事如今還不宜張揚……”

程老歎了一口氣,道,“出了這樣的事情,誰又想要張揚呢?隻是他們所謄抄的這份文章實在寫的太好,本是要眾人聚在一起共同品鑒的,誰知……竟出了這樣的事情。如今……怕是想瞞也瞞不住了。”

梁祁葉猛地抬頭,瞳孔微縮,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

“品鑒文章的時候,貢院好些人都在場,如今怕是已經傳揚出去了啊……”程老搖了搖頭。

“這……這二人的名字,也一並傳出去了?”梁祁葉麵色微變,皺眉問道。

“是啊……”程老捋了捋胡子並未在意,在他心中,這樣的人就是不該入仕的,便是傳出去了也是自食其果。

“梁大人,怎麼了?這二人你認識?”程老打量著梁祁葉的反應,目光中有些狐疑。

“啊……”梁祁葉回過神來,連忙擺了擺手,笑容有幾分發澀,佯作無事道,“不認識,隻是聽說過罷了。本想著給他們留些體麵,沒成想消息竟然傳的這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