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和她很相像(2 / 2)

當時雲家的所有財產都已經歸給了君知蕭,君知蕭有權利那樣做,而正是因為這個權利,讓他一輩子,都失去了雲深,他逼得她幾乎活不下去。

這些年,君知蕭自以為那樣逼著她,她一定會丟下自尊回來求他,那麼,他一定可以以這條為理由,把她留在身邊,可是,君知蕭的謀劃錯了。

他以為雲深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在那樣無家可歸,無路可走的境地下是活不下去的,一定會向他妥協。

但是,他小看了雲深的韌勁,和恨意。

君知蕭的神色黯淡了些許,那本來就沉寂的輪廓,在許鳳的話裏更加的陰霾,當年啊,真是一個無法回首的兩個字,那一年,已經成為了當年。

他的公主雲深,也都已經離開了七年。

七年,足夠讓很多事情都改變了,不管是愛,還是恨,可是,他們偏偏的就是不肯改變,他對雲深的愛,雲深對他的恨,都留在歲月裏,不肯離去。

“鳳姨,你知道的,當年,我沒有那個能力留得下她。”男人說這話的時候,很是傷感,當年他不夠強大,怎麼可能留得住雲深?

可是,現在他強大了,卻也找不回他的深深了。

其中的得失,究竟誰能夠說得明白?

許鳳不說話了,君知蕭的心思,不是她可以看懂的,這個男子,從年少時的安靜美好,經曆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終於長成了所有人期待的模樣。

但是,他不快樂,這她知道。

雲深離開後的一次,君知蕭喝醉了,她被叫去照顧他的時候,他正趴在雲深的房間裏,抱著她放在床幾上的照片,像個孩子般,不肯放下。

不管她怎麼勸,君知蕭都不肯撒手,男人當時呢喃地說:“鳳姨,你知道嗎?我得到了一切,但是,我不快樂,我很難過,這裏,難過得要死,深深走了。”他拍著自己的胸膛,用力地拍著,似乎是疼極了了。

當時她一下子就掉了眼淚,雲深幾乎帶走了他所有的快樂,從雲深離開的那天開始,君知蕭注定是一個擁有無數的光環,,卻不快樂的男人。

自從那一晚過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君知蕭失態的樣子了,他在孤寂中獨行,背負著雲深的譴責和仇恨,背負著自己的家仇,終於站在了巔峰之上。

他的這一生似乎都已經圓滿,有令人仰望的的事業,有人人羨慕的未婚妻,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

可是,君知蕭卻不快樂,他想要的,不是這些所謂的榮譽,他要的東西,卻沒有人能給他,他心愛的女人,恨他入骨。

而他,總是有些怨她的,當年的一場兵荒馬亂,到底是誰的錯?他現在已經有些恍惚了,這麼多年了,他身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改變,但是唯一不變的,就是愛雲深的信仰。

“不要說當年的事情了,就說現在吧,你打算怎麼處理紀闌珊?這個婚到底是結或者不結?”許鳳接過侍者端過來的咖啡,把它放在君知蕭麵前。

許鳳想起紀闌珊,眉頭都微微地皺了一下,那是個很強勢的女子,女強人的特質在她的身上顯露無疑,也難得她在君知蕭的麵前如此的低下。

定然是愛慘了他了。

君知蕭喝了一口咖啡,神態自若,並沒有什麼變化,聽見那紀闌珊這個名字,還是淡漠疏離的模樣,完全看不出有幾分的欣欣。

“結不結,不都是一樣嘛?她什麼也得不到。”男人的口氣竟然有些冰冷,硬邦邦的,隱隱約約,仿佛有些恨意。

許鳳對君知蕭口氣裏的恨意不明所以,竟不知道這些年,他對紀闌珊,竟然有些微恨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但是,如果君知蕭和紀闌珊結婚了,那麼,他和雲深之間的緣分,可就真的隻能這樣了,雲深是誰?她的眼睛裏揉不下一粒的塵埃。

“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放不下紀家的情義,和紀闌珊結婚了,那麼,你和雲深,就絕對沒有了以後了,這是一定的。”

君知蕭倏然抬起頭來,許鳳對雲深的性子可算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而他君知蕭,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以雲深純粹幹淨的愛情觀來說,君知蕭現在都沒能讓雲深原諒他,那麼,他結婚了,雲深更不可能原諒他了。

“鳳姨,我懂。”君知蕭隻覺得自己的口裏彌漫開來了一陣陣的苦澀,難過得他的心幾乎要停止跳動,在這樣的選擇中掙紮和無奈,本不是他意。

許鳳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擺擺手:“瞧,你們倆連說話的口氣都一樣,她也說她懂,但是到頭來,你們就是這樣清醒著,相互折磨。”

看見君知蕭的臉色有些微微蒼白,顯然是被許鳳的話給噎到,這個男人唯一的軟肋,就是雲深了,她一動,便會牽連他的筋骨。

“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多少有些相像。”君知蕭牽起唇角,似笑非笑,記憶裏都是少女雲深青春張揚的麵容,他們躲在雲家深宅中,肆意地戲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