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當年放逐掉的愛情(1 / 2)

雲深時常俏皮地學著他說話的神態和語氣,學久了,自然也就帶上了他幾分,說起話來,一板一眼的,雲父沒死的時候,也常常說,他們在一起久了,也相像了許多了。

“我想著,這些年,雲深和柏然,肯定是糾葛不少,上次他來我這裏,點的也是相思,還問起了雲深,他以為她已經來過我這了。”許鳳想起了那一天紀柏然的神態,微微有些不自然,說起雲深的時候,冷硬的男人,眸光卻異常柔和。

少年的時候,紀柏然和君知蕭,程風以及孫遠他們,也是她店裏的常客,一大夥人風風火火,年少輕狂的模樣,現在都在各個領域裏功成名就。

青蔥年少,早就已經消失殆盡,也唯有雲深,才失去了一切。

君知蕭沉默了下來,事情的發展正朝著他無法預知的地方而去,紀柏然對雲深的的那份心,比他預料中的還要強烈,他以為,這些年他就沒有在雲深的身邊放下過一個具有威脅的人,誰知道,棋錯一著。

但是,他卻不會讓他全盤皆輸。

他和雲深的那些年,是任何人都無法斬斷的,當中的個中情深,紀柏然怎麼可能明白?也隻有他君知蕭,才能擁有她,其他人,都不可能。

這是君知蕭,絕對不可能妥協的事情。

雲深抱著花從山路一路走來,連車都沒開,走了也不知道多久,那道路兩邊種滿了高大的喬木,還夾雜著低矮的紫荊樹,雲深想著,到了春天,那必定會滿樹紅暈。

那樣的時候,這裏定然是很美的,那麼躺在這裏的人?是不是也是極其幸福的呢?雲深苦笑了一下,幸不幸福?她現在還不能知道。

這麼美麗的地方,應當有很多人眷戀的,但是,這個地方很顯然的,她走了一路,幾乎沒有看見一個人,那遼闊的青石路,已經鮮少有人路過,露出安詳的塵封狀態。

蜿蜒的山路盡頭,似乎已經可以看到漫無邊際的墓碑,冰冷的大理石雕琢而成的墳塚,盛放著每一個人不安的靈魂,有的年代已經久遠了,那墓碑被風霜侵蝕得失去了光彩,露出暗啞的青灰色。

也有新塚,嶄新的大理石,雕琢成雄偉的樣式,隻可惜,不過是黃土一坯,終歸是躺在地下,再也沒有喜怒哀樂。

她抱著花沿著公墓窄窄的石板路慢慢地走著,兩邊都是低矮的墓碑,上麵雕刻著不同的墓誌銘,還有那一張張飽經歲月的風雨洗禮的黑白照片,上麵的人保持著永遠不變的姿勢,對著來往的人,安靜地微笑。

在沒有經曆這些生離死別之前,雲深對死亡,抱著一種極其恐懼的心情,總是喜歡問君知蕭:“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麼辦?我不想死。”

當年是多麼幼稚啊,雲深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好笑不已,但是每一次笑,都要把眼淚笑出來,她的左臉頰上有一顆血紅色的淚痣。

那一年她還沒有和君知蕭分開的時候,他們一行人出去春遊,和紀柏然,程風他們,當時她和君知蕭還是情好無比,那個時候,他們在山上遇見了一個老人,那人自稱是看相的。

當時就覺得很好玩,他們圍著那個老人,無比期待地看著他,他每一個人都看過來,雲深記得,他當時是這樣評斷紀柏然的:終其一生追求一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能不能得到,就看他怎麼做了。

而評價君知蕭卻隻是四個字:愛而不得。

君知蕭的臉色當時就很是不好了,不過想想,不過是一個迷信,也就放開了,並沒有怎麼的在意,直到後來分開後,才明白,原來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

雲深現在想起來那個看相先生說的話,倒是覺得頗有幾分的真實,也許他是蒙對的,但是不可否認,當時那個人評價她的話,已經在應驗了。

當時那老人端詳著她的臉許久,忽而深沉地摸著胡子,搖頭晃腦了起來,欲言又止。倒是紀柏然忍不住問他,他才慢吞吞地說了出來。

他看著雲深說:“你眼睛下的這顆淚痣,是殃相,你的這一生,都要顛簸流離,現在得到的一切,都是一個虛幻,你的一生,是不幸的一生。”他看她,真的很是悲切。

雲深記得,當時她有些苦笑不得,因為壓根就不相信,她當時多麼乖張啊,趾高氣揚的,過得太幸福,根本就想不到,她以後,真的會失去所有。

不知道為什麼,當時她和君知蕭並沒有什麼反應,而紀柏然卻憤怒地想要揍那看相的先生,幸好被程風他們壓住,才沒有釀成禍。

他們那一群富家子弟,哪裏懂得那些以後的禍福旦夕,紀柏然那麼一鬧,那個老人也就走了,他們很快就把這件事給忘了,架起爐火,吃起了燒烤。

觥籌交錯之後,皆是他們年少的美好心願,和對未來的無憂無慮,這以後的顛簸和糾纏,他們從來不曾想過,而雲深在後來的很多年裏,伸手撫到臉頰的那一顆痣的時候,才明白,她和君知蕭,紀柏然之間的糾葛,會成為她的一生。

雲深想起這些,除了苦笑,就隻能苦笑。走著走著,就已經到了一座墓碑前。她才停止了腳步,臉上的笑意也就輕鬆了許多,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仿佛突然之間,找到了讓她安心的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