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舊時情深舊時恨5(2 / 2)

“嗬嗬。”

不明所以地,她聽到紀柏然這句話的時候,竟然沒有反駁,隻是略微地低頭,笑聲逸了出來,嘲弄中,帶著無窮盡的漠然,這是在笑他的癡人說夢吧。

紀柏然明白,那飛揚奪目的桃花眼,都暗上了幾分,她用無聲來抗拒他,不吵不鬧,讓他如何也不知道她下一刻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來。

這樣的女人,最是可怕,在沉默之中爆發,一定具有毀滅性。紀柏然這樣想著,就不由來地,感到心慌。

“你覺得這很好笑?”

他扣著她的頭,扳過她的臉來和他對視,他一瞬不瞬地緊緊地瞧著她的眼睛,想要捕捉到不及竄逃的情緒。

她也不忌諱紀柏然這樣直勾勾的眼神,那唇際,綻開了玩世不恭的笑,驚心動魄地,開在唇角上,妖異得近乎邪惡。

雲深慢慢地靠到紀柏然的肩膀上,臉湊到他的耳畔,輕聲說話的時候,帶起了一陣氣息,曖昧而且詭異。

她的嗓音本來就極其地沙啞,這樣極慢極緩地說起話來的時候,更加低沉暗啞。

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她的唇際跳出來,慢慢地彙聚成了最為惡毒的話語。

她說:“紀柏然,這一生,你終將會愛而不得,你不是說你愛我嗎?那麼,我會讓你,一輩子,都不可能。”

紀柏然的脊背僵硬,聽見女子沙啞的聲音溢出低低的笑聲,嘶啞卻不難聽,惡毒中,卻滿是悲涼。

他突然就想起了那一年,他們還是年少的時候,那個相士和他說過的話,一生追求的都不屬於自己,必定會一無所獲。

紀柏然冷笑,什麼是屬於他自己的?什麼又是不屬於他自己的?雲深是不屬於他的嗎?

不可能。

就算這是宿命,他都會抗了這命運,哪怕是付出再大的代價,都要把她收回身邊。

難道雲深是屬於君知蕭的嗎?這似乎太過於不可能,就算當時君知蕭沒有親手殺掉雲深的父親雲祝,那也是間接的凶手,他們之間,還有可能嗎?

君知蕭賀雲深之間,唯有有的,就是那十幾年的牽絆,所謂的情深,終究會被現實磨平,這是他所自信的。

“雲深,可不可能,隻能是我說了算,小雲深,最好不好玩火。”男人的聲音有些冰涼,冷颼颼的樣子,眯著眼睛,狹長的眼睛裏,流逝過危險的氣息。

這個男人是在警告她嗎?雲深不僅想要笑,他憑什麼認為他可以掌控她的人生?永遠永遠,她的命運,再也由不得別人。

“你還是這麼自以為,你是沒有資格決定我的人生的,總有一天,會有人打破你所有的高高在上的自信和冰冷的心,讓你疼,讓你痛,讓你生不如死。”

她那麼怨恨他,恨不得看著他灰飛煙滅,永不超生,這樣才好,如果真能這樣,她一定會如那日所說,舉杯歡暢。

雲深竟是這般恨他,已經恨到了希望他死的地步了,紀柏然想告訴雲深,她說的那個人,已經出現了。

在七年前,或許是在更久的過去,就已經出現了,隻是,她雲深,從來就沒有在意過罷了。

但是,那骨子裏的驕傲和尊貴,讓紀柏然習慣性地伸出鋒利的爪子,玩弄著懷裏的小寵物。

他學不會屈服地向她求饒,讓她留在他的身邊,他能做的,就是用最冷硬的姿勢,強硬地掠奪,陰狠地占有。

必要的時候,他可以親手折斷她的羽翼,斬斷她所有的退路,讓她,一生都不能來去自如,帶著她,永駐地獄。

他的臉在她的脖頸處磨蹭,男人邪魅地勾唇不屑地冷笑:“小雲深,我說過的,不管是天堂地獄,我都會拉著你的,所以,乖,最好不要觸碰到我的底線。”

“你的底線是什麼?”她淡淡地開口,也很好奇,紀柏然權勢滔天的人,他的底線,到底是什麼?

而她,又應該怎麼樣,才能觸碰到他的底線,才能讓他瘋狂,讓他絕望?

紀柏然的臉色嚴寒逼人,深邃的眼,如同永不見底的深沉的潭,凝結著經年不散的冰。

“我的底線是什麼?”紀柏然嘲諷地冷笑,不知道是在嘲諷雲深的無知,還是自嘲,淡幽幽地吐出一句話:“聰明如你,雲深,總有一天,你會懂的我的底線,究竟是什麼。”

男人仿佛有些發狠,在她的脖頸上重重地吻吸,知道把她的皮膚,吻出一朵鮮豔的妖異的話,才滿意地放開了她。

雲深覺得身體有些發冷,他給她的感覺,就想站在懸崖邊的人一般,一伸出腿,便會跌得粉身碎骨。

她說話了,沉默了下來,稍微低仰頭,迎著陽光輕笑,這麼多年,她終於是懂得了站在陽光底下,把自己的心,拆開,讓陽光,曬去那些腐。

這些年,納爾維克的陽光太溫和,怎麼也不能把心底那腐朽給晴空,她的心有多腐朽,就有多難過。紀柏然當然不明她為什麼會這麼喜歡站在陽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