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雲深就想起了蘇生,那個有著俊朗外形的混血男人,總是也是這般,從來都是在自己的世界裏,穩重沉著,不悲不喜,教會她,應該怎麼樣向前走?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留下來嗎?不要天真地以為,我真的愛上你,所以願意留在你身邊。”她忽然拂袖覆麵,那輕巧的笑聲就從那衣袖裏溢出,漏出了她陰狠惡毒的情懷。
這對男女,在彼此相對身邊,總是不屑於掩蓋自己最惡劣的本質,用惡毒的語言,來表達自己心中的悲憤和痛恨。
兩個人,連說話的口氣都那麼相同,惡毒而且讓人痛恨,卻隻能無奈。
紀柏然不為所動,他知道,她的心裏,住著君知蕭,也知道,她是為了什麼,才願意留在他的身邊,可是,理由真的重要嗎?重要的是,他有她想要留下來的理由。
“如果你想問我你母親在哪裏的話,就不要問了,小雲深,乖,不要想著逃,走了,你一輩子,都找不到你母親。”男人狠辣歹毒的話語,被他用這樣漫不經心的口吻說出來,風淡雲輕,讓雲深憤恨得不得了。
他閉上了眼睛,側了一下身子,往她的懷裏鑽了鑽,伸手抱住她的腰,她的身體僵硬著,以為他要做什麼,等了一會,男人卻沒有了動作,隻是窩在她的懷裏,仿佛是倦極了,安靜地閉著眼睛,呼吸平穩。
“你......”
雲深剛要開口叫他去床上睡,卻被男人開口阻止了:“乖,讓我抱一會。”聲音倦怠,沙啞中,恍如哀求。
雲深有些震驚,這個男人什麼時候有這樣哀求人的時候,從來都是高高在上,尊貴如神祗,往些年,她在他身邊的時候,雖然喜歡和他作對,但是,在他麵前,她看他的時候,都是仰望,這樣的感覺,讓她怨恨了不知道多久。
或許是心裏有些惻隱之心,她也不知道為了什麼,明明怨恨這個男人怨恨得要死,恨不得忤逆他,讓他難過,她就高興。
但是,看見他這般疲憊,卻又不忍心推開他,隻好保持著端坐的姿勢,微微閉著眼睛,不驚動他。
雲深閉上了眼睛,男人的眼睛卻稍微地睜開了來,仰著頭看著顏色慘白的女子,很顯然,這個女子的眉目是極其精致的,不是顧暖心那般濃妝豔抹的美,而是那種清冷中,帶著沁人心的清香的淡雅之美。
她看人的時候,通常是不帶感情的,那眼波清冷而且驕傲地看著你,卻深性別單薄,這樣柔軟而純良無害的女人,叫男人怎麼抗拒?
紀柏然想,怪不得這些年,就算知道她不過是逢場作戲,還是願意飛蛾撲火地愛上這個女人,然後被拋棄,被踐踏,卻從來毫無怨言。
到底是無情的女人,他的手裏,也不過是這一點的籌碼,她的母親的下落,還有那一紙的契約,四年已過去三年,她還有一年,是屬於他的。
那麼一年過去後呢?紀柏然不敢想,以她這樣倔強尖銳的性格,絕對不願意,和他兩全。
想到這裏,他就感覺到了身體裏暴躁的因子在翻湧,如同一把燎原的火燒及了全身,讓他全身燥熱,忍不住地往全身冰涼的大女子身上靠。
他親吻她的眉心,她很快就醒了,卻不動,最是聰明冷漠的女人如雲深,對不可逆轉得到命運,總是不會費力去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