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桓儇處理完手頭上堆積的事務去尋韋曇華的時候,韋曇華他們才堪堪將益州近年的賬冊整理了一半,還餘下一堆擱在一旁。
“大殿下,您怎麼來了?”見桓儇進來,韋曇華忙發下手中的賬冊迎了上來,“您要不要先看看這些整理好的賬冊?”
聞言桓儇頷首,徑直走到書案前跪坐。隨行的侍女將書案上堆積的物件擱到一旁,好方便她查閱賬冊。
接過韋曇華遞來的賬冊,隨手翻了幾本。這才發現韋曇華他們整理出來的基本上都是最近幾年的賬冊,而且所記的內容與她所知曉的情況大相徑庭。
“曇華,前些年的賬冊是有問題麼?”把手中最後一本賬冊擱在一旁,桓儇轉頭看向一旁的韋曇華。
“前些的賬冊上大多數都字跡模糊,而且基本上都有缺損。”韋曇華目含猶疑,沉聲道:“曇華不久前派人去刺史府詢問過。得到的答案是因為庫中前些年回潮所致,至於缺損他們答得是回潮生蟲,蟲蛀所致。”
聽得這話桓儇忍不住輕哂一聲。屈指摩挲著封麵上的賬冊二字,眼簾驀地沉了下去,借此掩去了眼底滑過的銳意。喵喵尒説
倏忽間桓儇含笑抬首看向一旁的韋曇華,示意她附耳過來,睽睽之下二人低語起來。
說話的時候桓儇目光雖是落在手中賬冊上,但是眼睛餘光時不時往眾人身上瞧。
須臾的功夫已經看到好幾個人時不時往她們這裏看,似乎是想探聽二人談話的內容。
不過由於桓儇聲音壓得極低,是以除了韋曇華以外,旁人自然是不知道二人說了些什麼。
二人一直聊到深夜,方才離開。
從刺史府回來之後,桓儇再沒出過益州行宮。每日不是呆在正殿處理事務,就是讓韋曇華彙報一下賬冊的整理情況。
除此之外別得一概不做,便是段漸鴻上門求見,也宣稱身體不適,不見外客。
雖說不見歸不見,但是桓儇卻連著派人去節度使府送了好幾幅字,連在一起便是忠君體國。
根據派去送字的白洛回來時說的情形。這段漸鴻每回都對桓儇送來的字十分恭敬,更是當著白洛的麵對著字三拜九叩。
多次詢問大殿下身體如何了,臣可否能登門拜見大殿下。
白洛因著有桓儇的吩咐,被問起的時候隻說。大殿下又被太祖皇帝托夢,要求大殿下盡快解夢,否則必將有傾國之禍。大殿下為此寢食難安,食不下咽。節度使若是有心,不妨想想辦法如何為大殿下解夢化厄。
至於得了桓儇囑咐的雲翎則連著三日扮作豪客,在那日她們去過的賭坊中輾轉到深夜。確定無人跟蹤後才回到了行宮向桓儇複命。
和桓儇料想的差不多,那些銀子大多數都是出自城中的錢莊,皆是私自鑄造。
而且錢莊的主人是那日在街頭遇見的惡霸,此人名喚周啟是益州的一名商賈,也是城中放利貸的主要人之一。
此人祖上本來是做些鐵礦和田地的買賣,幾代下來就已經積累了不少財富。
前些年不知何故攀上了段氏這棵大樹,得以在益州開了兩家賭坊,又借著賭坊為掩護開始大肆放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