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說些什麼?!那法華碑刻是真正的神跡,並非偽造,”衛惝搖搖晃晃站起來,指著雲殊華,“滿嘴的胡言亂語,混淆視聽,你才該死!”
“哦?可法華碑刻分明在我這裏。”
雲殊華信手變出一塊石頭,在空中拋了拋,那石塊折射出的碑文與天上的經文法印共同形成完整的梵訶偈語,下一瞬,靈彩乍現,斷虹當空。
眾人看清楚少年手中的東西,皆是一驚。
為何這個少年手中也有法華碑刻?!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是如何從我手上盜走的?將它還給我,還給我!”
衛惝癲狂地衝上去,腳下一跌便撲了空。
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雲殊華身處虛空之中,右臂一抬,慢慢對準衛惝拉出一個滿月的弓形。
“欺天滅世,死不足惜,今日便將你了結,以慰天道。”
隨著雲殊華蓄勢的動作,浮現在空中的金色經文彙聚成道道流光,幻化成一支金羽穿雲箭。
繁複的碑文印相環繞在少年身後,形成巨大的回輪,映照著他清雋的側臉。
日星隱曜中,隱隱出現仙鶴的虛相。
雲殊華輕輕說了三個字:“去死吧。”
貫耳的轟鳴爆裂聲在玉墟殿前炸開,那穿雲箭以迅雷之勢正中衛惝的胸膛,爆發出的閃耀光輝令所有人眼前發白,幾欲短暫失明。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衛惝看著射在自己胸腔正中的箭,不可置信地垂著頭,他雙膝無力跪倒在地,兩隻手顫抖地握住羽箭的末端,想將它拔出。
“啊!!”
金色的流火將他手上的肌膚燒得焦黑,鮮血汩汩順著傷口淌下。
衛惝尚未瞑目,便側躺在地,頃刻間沒了呼吸。
圍觀的眾人慌亂地退後,恐懼又敬畏地看著神明一般的雲殊華,手中的兵器也掉在地上。
變故發生得如此突然!
眼睜睜看著衛惝在身旁死去,傅徇心中一沉,意識到形勢即將發生反轉。
他偏過頭,向遠處的清塢山門望去,凝心感受,便覺一隊大軍正快速趕來。
應當是玉逍宮的兵馬,沒想到竟來得這樣及時。
想到這,傅徇稍稍安心下來,轉身便向人群外走去。
忽然,雲殊華對著天空連射三箭,玉墟殿前的魔修一個接一個嚎叫著滾落石階,口中吐血,轉瞬便沒了命。
瘋了,真是瘋了。
傅徇加快步子,忽見緋紅的一片如潮水般向玉墟殿前湧來,定睛一看,哪裏是什麼玉逍宮的人馬。
是緋影軍!
他暗道不好,手中玉笛幻化成一把長劍,正欲殺出一條血路逃竄出去,眼前卻猛然劃過一片青色。
旋即喉嚨被人死死掐住要害,身後傳來索命般低沉的聲音。
“父親,您還想逃到哪去?”
傅徇的膝彎被江澍晚狠力一踹,當即仰翻在地,他抬眸看著江澍晚的臉,怒道:“你這是做什麼,我生你養你,你要恩將仇報?”
“如何生,如何養,我怎的不知呢?”
江澍晚掐住他的脖子,手下使力:“我的父親,我渾身上下哪一處傷不是拜你所賜,時至今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誰!”
“那又如何,若不是我將你養大,你早就死在東域某處──呃!”
傅徇心髒處傳來劇烈的刺疼感,他臉色一白,使力抬起頭,看向自己的胸膛──
隻見沈棠離拖著血淋淋的雙腿,膝行在他麵前,手上正握著插入心髒的刀柄。
他雙目清明,對著生命漸失的傅徇微微一笑。
“傅宮主,我這條仙尊大人的狗,當得可還令你滿意?”
傅徇麵色青紫,早已說不出話,他身體抽搐著,失去了最後一絲氣息。
短短時間內,玉逍宮與清虛門的主人都死了。
魔修與道修四散逃開,廝殺,掠奪,瘋狂地與緋影軍交戟而戰。
這場鬧劇,總算是到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