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策微微一笑,小聲給白玉堂解釋道:“展昭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可以跟犯罪人產生共情作用。所以在很多缺乏線索的犯罪現場,我們非常需要他。”
“共情?”白玉堂微微一愣,他雖然隻當了一年義警,但自認為也算見過世麵。刑偵學專著他雖然沒看過多少,但是差不多的專業名詞他都聽說過。怎麼這個共情他卻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呢?
公孫策看了白玉堂一眼,總是含笑的臉上卻神情嚴肅。他對白玉堂點了點頭,淡淡地道:“我也很好奇,這也是我第一次見識什麼叫做共情。”
“真有這麼神?”白玉堂深深地端詳了一下展昭的側臉,有些懷疑的眯起了眼睛。對他這種直來直去,凡事喜歡刨根問底的個性來說,遇到這種有趣的事情,不研究研究是絕對不可能的。
想到這裏,白玉堂也不顧方才公孫策叮囑大家要給展昭留下單獨接觸犯罪現場的空間,邁步就往展昭身邊走了過來。二人離得本來就不遠,很快,白玉堂就站在了展昭的麵前。他定睛看向展昭的臉,這一看不要緊,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隻見展昭正在用一種包含了憤怒的眼神盯著他,表情甚至有那麼幾分猙獰。白玉堂嚇了一跳,在展昭這張好像大學生一樣單純的臉上出現這樣的表情,著實會讓人產生一種不舒服的聯想。
“這小子這是怎麼了?被鬼附身了?”白玉堂不悅地皺起眉頭,認真打量了展昭幾眼。
展昭皺著眉眨了眨眼睛,眼神沒有焦距,好像空空的,目光根本沒有凝聚在白玉堂的身上。而是越過了他,投射在女屍所在的那個方向。他的嘴巴輕輕張著,卻沒有說話。看著這樣的展昭,白玉堂產生了一種奇異的聯想,仿佛展昭的靈魂已經被另一個靈魂占據了身體。眉眼五官還是展昭,可是眼神卻完全變了。那溫和平靜的目光被一種憤怒狠毒的目光代替。這不是展昭本來的眼神,它屬於誰?凶手嗎?難道這就是共情?
白玉堂覺得展昭現在的樣子就好像是鬼上身,如果不是剛才包拯和公孫策跟他說了這家夥有什麼共情的能力,他現在一定會一拳打暈展昭救他一命的。
在白玉堂胡思亂想的工夫,展昭的失神已經結束。眼睛微微一顫,終於回過神來。剛剛清醒,展昭就看到了白玉堂和他那雙正有些好奇又有些關切地盯著他的眼睛。
展昭微微一怔,顯然又蒼白了很多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求助似地看向包拯和公孫策。
“小展,說說你剛才看到了什麼吧?”
公孫策微微一笑,看著包拯拽著白玉堂的衣袖將正在強勢圍觀中的某人拉開。
展昭深吸了一口氣,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
“這裏並不是第一現場。犯罪人是將受害人殺死之後帶到這裏拋屍的。但是他並不隻是將屍體扔在這裏這麼簡單。他對受害人抱有一種扭曲的感情。他憎恨受害人,認為她是一個肮髒的女人,因此對受害人的屍體進行了清洗。”
聽到這句話,白玉堂立刻聯想到了剛才公孫策提到的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
展昭繼續說道:“犯罪人行凶時情緒複雜,巨大的憤怒和巨大的恐懼同時並存,而且他對受害人十分厭惡。他沒有強奸受害人,也沒有拿走任何受害人的隨身物品。他隻是為了殺死一個讓他感到厭惡的女人,他是在泄憤,也是在撲滅心中的恐懼。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他與受害人並不認識,受害人隻是他的一個泄憤對象。他是將他心中對某個人或者某類人的恨轉移到了受害人的身上。如果可以找到讓犯罪人產生這種強烈情緒的那個人,我們就能抓住犯罪人。”
說到這裏,展昭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站在他麵前的三個人,認真地道:“從心理學上對於連環殺人案犯的處理經驗出發,我建議再去查一下第一個受害人的社會關係,或許會有發現。”
“連環殺人?”白玉堂一驚,詫異地看向展昭。
展昭微微一愣,圓眼睛裏閃過一抹疑惑,“你不知道這是連環凶案嗎?”
白玉堂搖頭。展昭又看向包拯。
包拯皺了皺眉,不解地看了看展昭,“這案子並沒有公開,連媒體都不知道具體細節,你是怎麼知道的?”
展昭的目光中瞬間閃過一絲懊悔,他皺了皺眉,好像做錯了事被大人抓住的小孩子一樣,輕聲嘟囔道:“犯罪人不是第一次作案了。”
白玉堂依然不解,“你怎麼知道的?”
展昭無奈地看了看白玉堂,那種熟悉的無力感再次襲上心頭,他輕輕地歎道:“我看見的。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