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樓的點心果真是讚不絕口,晶瑩的外皮彈性十足,外麵澆的是玫瑰露,裏麵包裹著香味濃鬱的豆沙。咬上一口,滿嘴留香。
“望月樓的師傅手藝是愈加精進了,大哥把幾個酒樓經營得也是愈發好了。”玉珠吃完後,忍不住誇讚道。
“那可不!這望月樓的師傅都是我一一考核後,精挑細選出來的。你大哥我雖說不愛讀書,又不肯吃行軍的苦,但這做生意,那是用嘔心瀝血形容都不為過。”說到自己的酒館事業,霍東行便滔滔不絕,那是他自己闖出來的一番事業,當年霍遠山為了逼他讀書,可是沒提供他一分資金,真可以說是白手起家。
漣漪聽後,忍不住誇讚道:“霍大哥真是極有經商天賦了。”
霍東行聽後嘿嘿地笑了起來:“那還得感謝你家懷清,若不是父親專門逮著他習武,隻怕我也不會有這好日子過了,更別說經營什麼酒樓了。”
四人在日溪亭中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倒也舒適的很。
但很快,他們就被湖對麵的射箭比賽吸引了。漣漪對射箭是一竅不通,推拖著讓他們不必管她,她就在這園中隨意逛逛。
國公府中的園林真是沒得說,這布局處處都別具匠心,漣漪一時間仿佛夢回江南了。父親當年就在江南的憶州任職,娶了杭州知府的小女兒,也就是她的母親。父親常常感歎,說她雖然生在北方長在北方,但骨子裏卻仍是有一股江南柔美的風情,就像她母親這般,是地域環境無法改變的。
父親這話每次都引得她無限遐想,江南到底是怎樣的好地方?她倒真想去親身體驗體驗。
正想著,她突然聽到身後似乎有人在叫她。
“郭夫人。”
她止步轉過身去,是一位婦人裝束的女子,漣漪覺得眼熟得很。
那人身量嬌小,皮膚十分白皙,鵝蛋的臉細膩光滑,隻是身子有些單薄,神色間有些病弱,連嘴唇都是偏白的。
漣漪認真地打量了她兩眼,才想起她是誰。
“楚夫人。”此人正是中書令的獨女,狀元郎楚渭的夫人,元雁之。
元雁之與那日在彙寶樓遇見時的模樣無甚大的差別,她的笑眼總會給人一種柔和的感覺,微微一笑就很讓人感到親近。但是今日她沒有一點開心的樣子,原本的笑眼也染上了幾分哀傷,站在她麵前,慘白的嘴唇微抿著。
漣漪知道她有話說,靜靜等著她開口,她卻一直抿著嘴,未說一句。
終於,她出聲了:“郭夫人明日是否有空?”
漣漪被問得一怔,“楚夫人是有什麼事情要與漣漪說嗎?此時正好四下無人,夫人但說無妨。”
那元雁之卻仍是堅持問道:“夫人明日有空嗎?”
望著她堅定的眼睛,漣漪點了點頭:“有空。”
“那明日午後,我在溢香樓二樓天字號包廂等夫人,夫人一定要來。”說完,還不等漣漪開口,她就匆匆地走了。
漣漪一臉疑惑,也不知這元雁之突然邀請她是何事情,隻是心中沒來由得有些不安,卻說不出什麼名堂。
按理說她與元雁之並無甚交情,二人唯一的聯係點就是楚渭了,這也正是她沒來由心慌的源頭,怕就怕他們之間的“舊事”讓元雁之膈應了。
第二日,她還是如期赴約了。不過因為心中的一絲顧慮,因此罔顧了懷清提醒她的出門要帶著侍衛。隻帶了願兒便出了門。
天字號包廂進去後,元雁之已經在那等著了。她的臉色還是不太好,一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