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夢雪看著玉言高高隆起的肚腹,眼裏劃過一絲黯然,既而笑道:“瞧成妃這肚子,再有幾個月就該生了罷,陛下膝下尚無子嗣,若能為陛下誕下一位小皇子才好呢!”
天已漸漸涼下來,古幼薇手裏卻仍搖著一把折扇,仿佛不如此不能彰顯自己的風姿綽約,她嗤笑道:“生男生女都是天注定的,真有那個命呢,或許一舉得男,說不定即刻立為太子也是可能;若是運氣不好,生個女兒,沒準將來還要送去和親呢!”
這話也忒沒規矩,古夢雪的臉色變了又變,終於還是忍住沒開口。想來平日她斥責古幼薇也不少,對方恐怕都聽煩了,若是姊妹倆當眾吵起來,更會落了笑柄。
玉言卻是無所謂地笑笑,“臣妾倒是覺得,生男生女都好,橫豎都是陛下的子息,陛下不會不喜歡的。”她這話管自雲淡風輕,落在眾人耳裏卻都覺得她是仰仗寵愛才這樣肆無忌憚,早有人不屑地撇過頭去。
獨獨梁慕雲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玉言微笑著麵向她,“佳妃,你覺得呢?”
梁慕雲吃了一驚,訕訕道:“可巧,我跟成妃的心思一樣呢。”
她難得這樣心平氣和,眾人都覺得訝異。古幼薇本來指望她跟成妃廝殺一番,一見此景,不覺大失所望,索性自己道:“說來成妃姐姐心思真是純善,遺恨宮的黃氏害你落水,幾乎要了你和腹中孩兒的性命,你卻如此寬容大度,聽聞陛下本要殺她,是你向陛下懇求饒她一命,隻將她打入冷宮了事,妹妹我實在不能理解。”
玉言微笑道:“我哪裏是寬容大度,隻是覺得此事另有隱情,不宜草草決斷而已。”
古幼薇忙道:“莫非是那黃氏說了什麼?”
“她若肯說那就好了!”玉言歎道,“偏偏她一絲也不肯透露,不過我上次去看她時,她的意思已有所鬆動,我相信假以時日,她一定會說出真相的!”
“那就祝姐姐心想事成好了。”古幼薇隨意往後一仰,仿佛此事毫不與她相幹。
梁慕雲卻悄悄握緊了手裏的絹子,盡管臉上密不透風。
自上次落水後,寧澄江對玉言更是倍加小心,每晚在這裏過宿不說,日間也要來個三五回,玉言有時半真半假地抱怨被他盯得太緊,寧澄江卻隻是吻吻她的額頭,溫柔道:“你不在朕眼前,朕不放心你。”
如此一來,玉言也沒什麼話好說了,隻好聽之任之。譬如現在,她才睡了午覺起來,就看到寧澄江又進了她的寢殿。
玉言忙用錦被裹住微微裸-露的肩背,一麵順手捋了捋披散的青絲,道:“你怎麼不說一聲就來了,害我這副樣子見你!”
寧澄江樂道:“這樣不是也很美嗎?何必每天大費周折地梳妝。”喵喵尒説
“那是你覺得。”玉言白了他一眼。可巧文墨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進來,“娘娘,該喝安胎藥了。”
玉言隨意擺了擺手,“先放著吧,待會兒再喝。”
就知道會是這樣,文墨真稱得上有耐心的:“娘娘,這安胎藥就該熱熱地喝下去才好呢,藥勁也足,您若是嫌苦,待會兒我給您拿幾個蜜棗潤潤嘴,這會兒就別鬧脾氣了,陛下可看著呢……”
玉言臉紅了,“你這叫什麼話,意思是我恃寵生嬌,故意使小性子嗎?”
寧澄江早已微笑起來,他伸手將湯藥接過,“朕來喂你。”
玉言忙奪過去,“別別別,就你那笨手笨腳的,別把我燙著就該求神拜佛了。你倒是替我把頭發弄一弄的好。”
“都這會兒了,還惦著你那頭發!”寧澄江嗔道。
“總得挽起來呀,不然這樣披散著,發絲都該飄到碗裏了!”
寧澄江一聽有理,果然動起手來,他不精於此道,隻好鬆鬆地挽了個髻,用銀簪固定了事。大約真是挽得太鬆了,銀簪插得不夠牢,隻聽哧溜一聲,簪子落到湯碗裏,濺起幾點水花。
“就知道你不頂事。”玉言埋怨著,也顧不得擦拭衣裳,先將簪子撈起來。
她的臉色驟然變了,隻見那銀簪的下端,是一片觸目驚心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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