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桑終於回神,點了點,又飛快搖頭,她握住江慈的手臂推開她:“別的事情都可以先放一放,你先告訴我,你與三殿下是怎麼回事,還有……”
“你到底為何痛恨太子?”
麵對玉桑的追問,江慈一點也不意外,甚至了然的笑了笑。
她抬手撫上玉桑的臉,“你還是對什麼都好奇,不同的是,從前隻會藏在心裏一個人悶悶的想,如今也會當麵追問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說笑!
玉桑剛要開口,江慈再次打斷她:“我說了,你晚些時候來找我,我此刻真的累了。”
玉桑一怔,冷靜下來。
江慈的臉色真的不大好。
可她不依,像是抓住一件好不容易找到的寶物:“姐姐盡管休息,我安安靜靜絕不打擾,你別趕我走,我想守著你!”
江慈失笑,認輸了,“好,不趕你走。”
玉桑就這樣紮根在江慈的院子。
江慈睡下前,就見她安安靜靜抱膝坐在茶座裏,隔著一道絲屏,偏頭看著床榻這頭,江慈不用想就知道,她此刻滿腦子問號,又有點不敢相信。
江慈看著屏風上的影子,眼底流露出溫暖的笑意。
她也不敢相信的。
可現在,她的的確確重新活在了一個新的世間,找到了這個讓她滿懷愧疚的少女。
她可以向所有傷害過她的人報複聲討,卻不知要如何對這個被她毀掉一世又一世的少女補償。
桑桑,若我終究走不住這個困局,我也隻能認下了。
但這一次,姐姐定會護著你。
……
玉桑滿腦子想著江慈的事,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這一覺她睡得很沉很沉,醒過來時,下意識抬手擋住窗外刺.進來的日光,艱難睜眼。
腦袋有些發沉,她吸吸鼻子,眼剛睜一半,忽然頓住,繼而猛的睜開!
這裏……還是江慈的房間,可她不知何時已經睡在床上,身邊空無一人。
姐姐呢?
玉桑扶額輕柔,意外發現枕下夾著一封書信。
她連忙拆開讀,繼而臉色大變,手忙腳亂穿鞋起身。
顧不上梳洗裝扮,她極力忍住心中驚懼,所幸不曾碰到什麼人,一路回了這邊宅院,直奔臥房。
推門而入一瞬,玉桑的心涼了半截,衝上去扶起昏倒在地的冬芒,摸到了她腦後幹涸的血。
她抖著手驗了驗,好在還活著。
“冬芒?冬芒?”
玉桑穩住心神,出門喊人:“請大夫!”
不多時,聽到動靜的江薇跟大夫一並來:“發生什麼事了?”
玉桑已不在府上,留在房中照看冬芒的下人說,冬芒姐姐昨夜在攀高取物摔了一跤傷了腦袋,剛巧三娘子昨夜在隔壁院,今早回來才發覺。
江薇撓頭:“她又跑那邊做什麼?”一看冬芒,又搖搖頭:“罷了罷了,救人要緊!”
……
玉桑換了身去行宮時穿過的圓領袍,作男裝打扮,一路奔赴宮門,然後被攔在宮門口。
玉桑掏出江慈落在房中的腰牌,這是她奉命進宮學習規矩時由皇後娘娘所授,憑此進出宮廷。
“我姐姐乃江祭酒孫兒,未來的三皇子妃,因身體抱恙需告假一日,所以請我代為進宮,還請兩位大哥放行。”
然而守宮侍衛仍將她攔住。
“這腰牌對應身份,乃皇子妃之物,娘子作男子裝扮,又持他人腰牌,恕我等不能放娘子入宮。”
玉桑這段時間她安安分分留在府中,除了陪江慈那陣,連出門都很少。
每次與稷旻見麵,都是他突然出現,以前還能讓冬芒傳密信給稷旻,現在冬芒人事不省,她一時間還真不知如何立刻見到稷旻。
又不能直接闖進去。
就在這時,玉桑身後駛來一輛馬車,守門侍衛見到馬車上下來的人,當即放亮目光,伸手推開玉桑:“讓路——”
玉桑正在專心想法子,被兩個大男人一推,腳下不穩,踉蹌兩步,斜身要倒。
電光火石間,一道清影衝至跟前,一把將她扶起。
兩個守衛愣住,趕忙見禮:“韓大人……”
韓唯看也沒看他們,護著玉桑站穩,冷眼看著她:“你在這幹什麼?”
玉桑看著麵前清冷的男人,意外的發現,他的打扮也變了。
還記得當初在益州見到時,他分明更偏愛花哨的打扮,如今的他,竟與江慈有幾分異曲同工的味道,整個人變得冷清許多。
想到江慈,玉桑顧不上別的了,伸手拽住韓唯的袖子:“韓大人,求你帶我入宮!”
韓唯眯眼:“要見太子?”
玉桑隻想省時,直接道:“是!”
韓唯輕嗤一聲:“求我帶你進宮,去見太子?你倒是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