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周澄的外宅,武安本來想去密州城買些首飾布匹,不過想到剛才周澄的告誡,讓他切勿在密州城招搖露富,武安想到周澄說這句話時的眼神,初時沒明白這裏麵的深意,出來時細細品味才反應過來,這是唯恐東莞王聽到風聲,以為自己每月上繳兩萬貫錢後,還是如此豪富,難免起了其他心思。
州城露富對他是沒有好處,隻有壞處的。
武安暗歎,自己每月給周澄大約也是兩千貫的錢物,沒有得到他一句提醒,今日他突然想收自己做義子,卻說了這麼多貼心的話。WwW.com
人真他娘的是心思複雜又感性的動物。
看來以後要更加增進雙方的關係了。
怎麼辦呢?
每月加錢唄!
回到縣城,正好是傍晚了,武安沒有直接回去,而是進了縣城,他今日還有事做,明日再回莊園。
武安一行五六十人趕著兩輛馬車,到了武安在縣城的宅院,安置好馬匹後,武安讓張暑派人去酒樓訂幾桌酒菜,他就不帶人出去了,外麵人多嘴雜的,他要找丁洪來議事。
酒樓聽說是武安要的酒菜,不敢怠慢,兩炷香的時間後,酒菜就送來了,武安單獨在後院偏廳擺了一桌,至於其他幾桌擺在前院的偏廳內,由張暑、武漁帶著眾親兵享用。
不大一會兒,丁洪趕了過來。
如今的丁洪形象大變,再也不是當日的農家少年郎,一身錦衣穿在身上,外麵罩著一件帶帽子的毛皮大氅,臉上沒有了以前的消瘦,圓潤胖了不少,讓人一見還以為哪裏來的富家子弟。
“大官人——”
武安笑道:“丁兄弟,咱們兄弟見外了,還是稱呼二哥吧,快過來,咱們一起邊吃邊說。”
丁洪解下大氅放好,兩人坐下後,武安給他斟滿一杯酒,笑道:“丁兄弟,辛苦你了,二哥敬你一杯。”
武安一口幹了,丁洪忙跟著一口飲盡,然後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道:“二哥,我沒吃苦,整天都是在享福呢!每日不是宴請這人,就是在酒席結識那人,流水般的花錢,我看著就心疼。”
“不要吝嗇錢財。”
武安笑著道:“他們隻要透露一件對咱們有用的消息,什麼都賺回來了,有些錢可以省,有些錢就是要大把的花出去。”
丁洪點頭道:“二哥,我省得的。”
兩人又喝了幾杯酒,酒過三巡後,武安問道:“如今咱們在密州城有多少自己人?”
丁洪想了想道:“有五六個人,不過小弟無能,王府門禁森嚴,實在是進不去,隻能慢慢收買裏麵的人,不過周管事府上倒是派了一個人進去,就是隻是個府上雜役,接觸不到緊要的事。”
“不急,慢慢來。”武安問道:“還有什麼難處嗎?”
丁洪道:“二哥,還有就是小弟身份有些尷尬,與人交往起來不方便,若是能有個好的名頭傍身,很多事就便宜了。”
“說的有理。”武安道:“這事我也想到了,我準備明年設立一間商號,就叫忠義堂,你做秘密大掌櫃的,如此你們以商號的名義行事,接近人家就不會引起懷疑了。”
“不過你以後不要親自出麵了,暗地裏指揮就行,咱們兄弟兩人的關係,有心人一查就知道了。”
丁洪笑道:“二哥,這樣就太好了,說實話,沒有好的名頭,接觸別人難免讓其警覺。”
武安鄭重囑咐道:“既然王府不好進,那就加緊在周管事那裏安排人,這段時日其他事先不要做了,全麵打探周府的狀況,不惜一切代價,無論花費多少錢財,他身邊一定要有咱們的人。”
丁洪見武安的語氣如此嚴峻,忙答應下來。
兩人議完事後,天已經黑了,丁洪重新披上大氅悄悄從後門走後,武安見剛過戌時三刻,晚上沒有事做,就想著這處宅子離著高進和劉從彥住的地方不遠,想去看看他們倆。
武安領著張暑和七八個親兵走到了一處宅院外,這裏是武安名下的房產,也是從侯家那裏得來的三處宅院之一,因為高進和劉從彥需要經常到縣城,武安安排給他們倆住,至於最後一處,武安給了丁洪居住。
敲了敲門,門房打開門,他認識武安,正要叫護衛朝裏稟報,武安止住了他,吩咐他給身後張暑和親兵生火爐烤火,自己朝裏麵走去。
這裏武安來過一次,一路到了劉從彥住的屋外,裏麵還亮著燈,聽到劉從彥正在和婢女說話,停下腳步側耳仔細聽了一會兒,裏麵沒有發生什麼私密事,就推門走了進去,隻見劉從彥正在兩個婢女的服侍下穿戴整齊,一副要外出的模樣。
劉從彥見有人推門進來,本想笑著說什麼,一看竟是武安進來了,當場愣住了,手腳都僵住不動了。
武安掩上門,回頭感歎道:“二哥,這麼大冷的天氣,還要出去做事,一定要保重身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