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況?”
“他認為那個女人也是個男人。”希施右手托著“止血粉”的瓶子,挺起胸膛,扭動了一下柔軟的腰肢,“你覺得我像是男人嗎?”
成默看到那傲人的深壑險峰,不得不承認希施說得實在是大有道理,難怪他一直把顏亦童當兄弟,原來是沒有胸隻能當弟。他猶豫了一下說道:“也許應該說是合作者,我想你應該清楚,隻有我們互相幫助,才能度過難關。”
“合作?”希施將止血粉放到桌子上,扭頭看了眼半空中的沙克斯魔神沒好氣的說,“我可不想找死。”
“我知道沙克斯魔神很強。難道菲利普神將就不強嗎?他不也死在了拿破侖七世手上。”
希施搖了搖頭說:“那是用巴黎幾十萬人的命換來的。而且菲利普神將的死提醒了每一個強大的天選者,你不知道那個糟老頭子,在知道這個消息以後,第一件事就是花了巨大的代價,從‘星門’換來了三具‘守護者’.......”
成默搖了搖頭,“希施小姐,我想你應該清楚,強的始終不是某個天選者,又或者說是某個天選者的載體。”
“你想說什麼?最強的是創造天選者的......”希施揮了下手,再次重手取出一把插在胳膊上的叉子,“那個不知道什麼鬼東西的造物主,又或者異星文明?”
希施隨手將沾染著血跡的銀色叉子扔在地毯上,這一次她的動作很幹淨利落,可痛感卻沒有減輕。
成默直冒冷汗,卻攥緊了拳頭,咬著牙說道:“拋開這個我們沒有見過的玩意不談,最強悍的始終是規則。這些都是很簡單的事實,但人們偏偏容易忘記。”
希施沒有說話,但她這一次她撒止血粉的動作明顯沒剛才那麼粗暴,她將止血粉放回桌子上的時候,才淡淡的說:“誰都知道本體是我們天選者的弱點。可正因為大家都知道,所以更難做到......”
“規則可不是隻有這一點。三次的激活限製,十二個小時的時間約束,DNA螺旋狀態下無法防禦......大家都清楚這些致命的規則,隻是在麵對遠超自己強悍的敵人時,我們往往沒辦法有效的把這些有效強悍的規則利用起來。”成默壓低了聲音,“如果我猜的沒有錯的話,‘守護者’一定自帶氧氣瓶或者說是造氧機,無論是哪種......都意味著本體在裏麵能呆的時間有限。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十二個小時至十八個小時之間......”
希施的動作凝固了須臾,神情不像剛才那般從容,頓時手中的動作專業了不少,似乎已經忘記了要故意整成默逗樂子。
但即便如此,成默還是痛到幾乎要虛脫,大概是強化過的體質恢複力太強悍的緣故,有些刀叉都已經被凝固的血液凍結在了身體中。每取出一枚刀叉,都相當於二次傷害,在傷口上撒鹽也不過如此。
疼痛蝕骨,成默也必須得時刻觀察形勢。為了看護自己的本體同時防止自己逃跑,沙克斯魔神必然不可能離開這一片區域。此時第二波導彈襲擊已經到達,前後夾擊之下,沙克斯魔神也沒辦法把前一波沒有處理完的導彈全部毀掉,隻能解開重力場,試著重新把導彈全部吸引到一定的範圍區間之內,再故技重施集中處理。
看狀況這些導彈還能給他爭取不少時間,成默深深的吸了口氣,壓抑住手臂處火烙般的疼痛,用自然而然的語氣問道:“你不會認為沙克斯魔神真會放過你吧?”
“我跟了他那麼多年,功勞苦勞都有,隻是一時被你這個壞胚迷了心竅而已,沙克斯魔神向來大人有大量,為什麼不會原諒我?”
“下次在這種情況下不要用反問句式,隻會顯露出你沒有底氣。”
“謝謝你的教導。”希施拉起成默的右手,開始處理的右邊的叉子,“不過我對老東西來說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他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殺了我的。”
“你開始一直沒有出安全屋,不就是心有猶豫。”WwW.com
“不管你怎麼說,都比和你合作活下去的可能性大得多。”希施在傷口處撒了點止血粉,微笑道,“不要在說這件事了,我不會和你合作的。”
止血粉碰到傷口時,成默又輕顫了一下,不過他瞧都沒有瞧一眼傷口,壓著聲音平靜的問:“不說這個也行,我對你挺感興趣的,能聊聊你怎麼進沙利文工作的嗎?”
希施拋了個媚眼,說道:“想了解我幹什麼?追我嗎?隻要你開口,我不需要你追就會主動送上門。”
成默不追問也不糾纏,換了個問題,“那你怎麼成為天選者的??”
“和你一樣啊,去神廟激活一下就成為天選者了呀!”
成默點了點頭,問:“你有父母或者家人嗎?”
希施快速的處理著右手上的刀叉,同時說道:“你以為人人都和你那樣有個淒慘的身世?”
成默搖了搖頭,“我沒有覺得淒慘,反而覺得我很幸運。”
“確實挺幸運的,一個窮小子竟能......”希施沒有繼續往下說,一口氣把成默右手胳膊和肩膀處的刀叉全部解決,接著“嗤啦”一聲將上衣的袖子全都給硬生生扯了下來,露出成默滿是齒孔和傷痕的手臂,已經在衣服上凝固了的血塊再次脫離,那些被止血粉堵住的傷口頓時就湧出了鮮血,接著希施用生理鹽水開始給成默清洗傷口。
雙重刺激讓成默痛到差點咬碎了牙齒,但他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沒有發出叫聲,也沒有吐槽希施為什麼不一開始就撕掉袖子,隻是他盡量繃直了身體,咬著牙齒問:“你跟著沙克斯魔神多久了?”
“你要是不敢屮我就別問這麼多有的沒的!”希施再次拿起“止血粉”的瓶子,隨意的在成默的手臂上撒了一圈,接著從急救箱裏掏出一大卷繃帶,像是纏木乃伊,給成默纏上了厚厚的一圈,最後將繃帶尾端從中央縱行剪成兩個布條,給成默打了個白色的蝴蝶結。
雖然還是火辣辣的痛,但感覺已經好了不少,至少已經能夠動了,不像開始,就算自己想要拔掉刀叉都力有未逮。
成默稍稍鬆了口氣,看了手肘上方的蝴蝶結說:“謝謝。”
大概是因為蝴蝶結很好看的緣故,希施又抓起了成默已經差不多凝血的左手,將左手的袖子也撕掉了,成默又是一陣齜牙咧嘴,全身汗出如漿,就連燙卷的頭發都已經全部打濕,軟趴趴的貼在了臉頰側麵。
希施衝成默勾了勾手指頭說:“‘謝謝’沒有任何意義,給些實際點的好處。”
“可惜我現在什麼都給不了,能做的也不過隻是......保你一命。”
“保我一命?”希施嗤笑了一聲,“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別以為你真能用自己的命威脅到沙克斯魔神,他有很多種方法讓你不得不說真話。”
“你是說真話藥劑?”
“這不過是其中一種而已。”
“真話藥劑對我沒用。”成默說。
“不可能。”
“我沒必要騙你。”成默淡淡的說,“雅典娜對我用過。”
希施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成默,手中的動作又輕柔了一些。
成默不動聲色的說:“自己的事情不願意回答,那說點沙克斯魔神的事情總可以吧?”
希施沒有說“好”還是“不好”,隻是專注於給成默處理傷口。
隨著疼痛再次襲來,成默不得不繃緊了神經,他凝望著正在和導彈纏鬥的沙克斯魔神,覺得這樣敵人那優雅的動作如同麻醉劑,能緩解他的體內的疼痛。
成默拋出了他醞釀已久的第一個問題,“沙克斯魔神這麼強大的天使係天選者,竟然是黑死病的人,這未免也太諷刺了吧?”
希施冷笑道:“想了解我是假,想了解沙克斯魔神是真的吧?”
“必須都是真的,想了解你,是因為想和你合作,想了解沙克斯魔神,是因為想致他於死地。”
“沙克斯魔神的名字是科斯塔·盧卡斯,在表世界他號稱是科斯塔家族的人,在‘黑死病’他則宣稱自己是沙克斯家族的人。但實際上無論是科斯塔家族還是沙克斯家族,都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家族,又或者說,這兩個家族的起始端都是科斯塔·盧卡斯本人。”
“他究竟多大歲數了?”
希施低聲說:“一百二十六歲,很難想象是不是?一個一百二十六歲的老東西,還能操控載體在用我們年輕人都做不到的戰術動作規避導彈!”
成默的瞳孔放大了一下,這個堪稱奇跡的歲數有點打破了他的認知,他感歎道:“沒有想到老東西還真是不折不扣的老東西。”
“並且,據我所知,和他同一時代的活著的人並不少,我不確定是‘星門’的人還是‘共濟會’的人已經創造出了‘AMBROSIA’(永生之血),隻有一小部分頂級的天選者能享受這項服務,他們每年都會換一次血液,來改善身體機能,延長壽命。這比我們‘黑死病’的利用納米機器人來清除體內病毒,提高免疫力的技術更有效,當然......”希施冷笑了一聲,低聲說,“也更邪惡.......”
成默心中一緊,大致上已經想到了“永生之血”來自哪裏,他吐了口濁氣,問:“你剛才說無論‘科斯塔家族’還是‘沙克斯家族’都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家族,起始端都是他本人,那麼沙克斯魔神究竟是誰?”
“我講個故事給你聽。”
成默點頭。
“1938年默索理倪和西特仂合謀搶走了聖約櫃,庇護十一世因為這件事深感自責,1939年2月就抑鬱成疾,升入了天堂。臨死前,他欽點了1933年代表教廷和德意誌簽約的國務卿帕切利為庇護十二世。知道庇護十二世嗎?”
“算不上了解,但大概知道他被稱為德意誌庇護者,人們對他在二戰期間沒有站出來指責那淬,非常不滿說他縱容了德意誌對歐羅巴信徒以及猶太人的摧殘。”
“這個故事和庇護十二世有關。實際上沒有人比庇護十二世更憎恨搶走聖約櫃,讓教廷失權的西特仂了,但庇護十二世深知自己說什麼也改變不了局勢,隻會加深教廷和德意誌的矛盾,讓德意誌迫害普通信眾。為此庇護十二世決定閉口不言,並適當的向西特仂釋放善意。同時他還展開了一項秘密行動,這個行動名稱叫做——締造和平行動。”
成默心中一震,輕聲問:“是刺殺西特仂的行動?”
“對,在這個行動中有幾個非常關鍵的人物,一個是羅馬格裏高利大學的利伯神父,代號‘警覺者’;一個是身在德意誌的教廷律師喬伊·歐克斯,代號‘疏通者’;一個是德意誌情報機構阿伯維爾的副主管赫爾穆特·特諾索斯,代號‘潛伏者’;以及德意誌流亡者主教路德維希·卡斯主教,庇護十二世最親密的德意誌事務顧問,代號‘智者’;而庇護本人則被稱為‘首領’......”
“他們策劃了好幾次顛覆西特仂政權和刺殺西特仂的行動,但都沒有成功,這些我不多說。但其中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就是克勞斯.馮.施陶芬伯格的‘瓦爾基裏’行動,這一次差點就炸死了西特仂,把西特仂嚇的夠嗆,於是讓蓋世太保展開了聲勢浩大的調查和清洗。利伯神父、喬伊·歐克斯、路德維希·卡斯主教、赫爾穆特·特諾索斯還有克勞斯·馮·施陶芬伯格和以他為核心的反抗組織‘黑色樂隊’全部被抓,蓋世太保一共拘捕了約7000名涉案人員,並處決了其中約5000人。調查的結果讓西特仂夜不能寐,因為想要他死的是人不隻是教廷的人,竟然還有‘黑死病’的人,兩個敵對的組織聯手對付他,讓西特仂寢食難安.....”
成默驚訝的說:“教廷和黑色病聯手?大名鼎鼎的克勞斯·馮·施陶芬伯格竟是黑死病的人?”
“我也不清楚教廷和黑死病到底有沒有聯手。”希施點了點頭說:“但我知道克勞斯·馮·施陶芬伯格肯定是黑死病的人。他的哥哥利恩多夫·馮·施陶芬伯格伯爵是一名外科醫生。克勞斯·馮·施陶芬伯格在突尼斯的戰鬥中被炸斷了一隻手、三根手指頭和一隻眼睛,險些喪命,是他的哥哥利恩多夫·馮·施陶芬伯格伯爵找到了黑死病的醫生給他做的手術,才得以保存性命。而克勞斯·馮·施陶芬伯格和他哥哥的教父都是德意誌流亡者主教路德維希·卡斯主教......”
“原來如此。”成默點頭,希施說得簡短,他卻清楚其中有多驚心動魄,不由的他又想起了白秀秀告訴過她有關李家的事情,不過李濟廷的伯祖父李克光雖然也是醫生,但進行的是幫助“共濟會”調查“聖約櫃”的秘密任務,應該和刺殺西特仂聯係不到一塊,但他想起沙克斯魔神那一口字正腔圓的京腔,還是問道:“那這其中和一個叫做李克光的醫生有沒有關係?”
“李克光?華夏人?”
“對,他是漢夫斯坦格爾的私人醫生,還保護了不少猶太人逃離德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