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清哧笑,“爺這話說得,我隻不過盡為人婦為人母的職責而已。”
謝沐安愕然,為人婦為人母,誰的婦誰的母?他垂了眼,看著懷裏哭聲剛歇的順哥兒,嘴裏驀的便有了萬般苦澀。
“杏梅,翠竹,服侍小少爺沐浴。”梓清對候在外麵的站頭喝道,隨即又轉了身,對謝沐安道:“妾身明日打算帶著順哥兒回家認親,爺可要一起?”
謝沐安抬起臉,迎著梓清秋水似的明眸,為什麼明明是雙瞳如水,他卻看到了沉沉皚皚的冰霜之冷。
“王梓清……”
“好哩。”杏梅將順哥兒抱離了木湧,翠竹快速的遞上了一塊大大的淨布,將順哥兒包著。兩人一前一後抱著順哥兒去穿衣。
內臥室裏,結霜將除了皮切成小塊的金色小瓜盛在青花纏枝蓮的盤子裏端到梓清跟前。
“結霜,讓廚房熬點薑湯喝吧,泡在水裏那麼久,小心凍著。”梓清用銀色的小叉叉了塊小瓜放在嘴裏,輕輕嚼著。眼角餘光處看到正撲著雙手穿衣的順哥兒,心裏泛起一抹別樣的滋味,這個孩子,她要怎麼辦?
“四小姐。”結霜微微的抬了眼看著梓清,“小少爺一直被我托在蓮葉上,沒什麼事。”
“嗯,我知道。”梓清淡淡的應了聲。收了目光,扔了手裏的叉子,低聲道:“如果這樣,蘭依都還不肯道出一切,我們還有什麼辦法?總不能真的……”目光憐愛的滑過順哥兒紅潤的臉寵。
“小姐。”翠竹留下杏梅打理順哥兒,走了出來,輕聲的對梓清道:“碧雲閣那邊今天傳了話,說是有人送了個木盒進去,未幾,蘭姨娘便發瘋似的鬧起來。”
梓清便想起那日那件帶血的衣裳,又想到被關在安逸伯俯的那個婦人,眼裏生起一抹了然,瞥了眼正笑鬧著的順哥兒,輕聲道:“也許,眼下比的便是耐心吧。”
“四小姐,你想要的是什麼?”結霜看著梓清,似乎並不認為她的話有所逾越。
“我想要什麼?”梓清愣了愣,是啊,自己費心弄了這麼多事,想要什麼呢?蓮香的死真的能讓真凶償命嗎?不,她知道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至少目前不可能,“我要離開這。”
“那奴婢隨時可以帶著四小姐走。”
梓清搖頭,“我要光明正大的離開。”
“四小姐,想和離?”
屋子裏一時靜了下來,就連順哥兒都不再鬧騰,閉了眼安靜的睡去。
離梅青十裏之遙的上京城裏,第一紅樓,媚妝樓的頭牌媚卿房裏,兩華服公子正醉臥錦榻,中間空曠之外,頭牌媚卿正柳腰輕扭,媚眼如飛,不時的飄過那紫衣錦衫公子,奈何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錦衫公子明顯對桌上的陳年佳釀興趣多過於對她。隻見他素手輕抬,那清湛如水芳醇流香的液體盡數入喉,那突起的喉節之下是兩節讓人無端臉紅的鎖骨。媚卿隻覺得腹部不由得生起一股燥熱,一時間恨不得自己便是那瓊漿玉液,就這般近了他的身,入了他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