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瀾打探過,方中堂為人古板,卻是事母至孝的。
那門子頗是為難,左右看看無人,還是轉身進府,過一陣子出來,跟出來一個嬤嬤,怕是周府再不便推辭了。
漪瀾隨了嬤嬤進去,一路上心平氣和地問:“聽說老太太前些時候喘的病又犯了,這入春當是進補的。”
嬤嬤聽漪瀾提到此事,笑了說:“阿彌陀佛,夫人是個有心人。蒙夫人掛念著,老太太近來略好了些,就是夜裏睡不安穩。”
漪瀾尋思片刻一笑說:“這睡不穩的偏頭疼毛病可還是去年夏天的濕寒?周大帥去年提起此事一直惦記呢。說是北地風幹冷,改年夏日當接了老太太去興城去頤養一陣子才好。”
那嬤嬤仿佛立時同漪瀾攀近了關係,笑道:“去年裏,周總督大人差人送來的那個塞北薏米仁很好,我們老太太喝了一季,果然好了許多。”
漪瀾又道:“那是我粒粒精選出來的。我們老爺叮囑,塞外的人粗纊,那薏米裏難免雜了些青稞稗米,若不仔細了,怕要改了藥性。”
“罪過罪過,如何能勞作夫人做這些事兒,若是拿來我們自己做就是了。”
“這如何使得?咱們老爺一片孝心,本是該如此的。自古天地君親師,師道為尊。”漪瀾說著,心裏大致有了掂量,這府裏的老夫人似不問外事,致深的事兒怕是一無所知。
漪瀾去拜見老夫人,是位皓首銀發慈祥的胖老太太,富態的模樣。堂上擺設簡樸,卻是幹淨,窗明幾淨,看得人心情舒坦。
漪瀾同老夫人閑聊幾句,孝敬上備下的薄禮,還難為情道:“都是漪瀾從揚州老家帶來的些土產茶葉,本不是值錢的東西,卻是漪瀾開春時親手采摘的茶葉。還有這壇子梅花雪,最是清心解表,孝敬方老恩師。”漪瀾說著,目光偷窺四周,隻一掃,看到一旁寸步不離的方師母不停用眼兒掃她,似是提防。隻是方師母不提,漪瀾不語。及至老夫人問道:“懷銘這孩子,前些時還來過府裏請安,隻是我病怏怏的也沒能見。什麼時候娶了你這麼個標致的人兒?”
正說著,方中堂回府,來拜望老夫人。漪瀾起身見禮,方中堂乍見漪瀾一驚,又平靜地同老夫人問候幾句,帶漪瀾去書房說話。
“老夫老朽昏庸,朝廷的事兒大多不過問,隻修身養性在府裏。你若來談正事,便無可談。若有何求,老夫若是能效力,就請明言。”他一襲摹本緞褐色直裰,腰間紮一條暗色絲絛,靠在椅子上淡然道。
漪瀾撩衣跪地,方中堂倏然起身,驚道:“夫人這是何意?”
漪瀾見方中堂麵色微驚,便平靜的將早已掂量好的話從容吐露道:“您是致深的恩師,也是漪瀾的恩師。漪瀾此來並非是求恩師大人為致深開脫罪名講情,隻是朝廷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外敵當前,朝局如此,致深所為雖然悖逆,卻也是為大局所想,絲毫沒有一己私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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