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

一雙黑色高跟鞋不緊不慢從遠處走來,眾人見到來人自動讓出一條路,而地上跪著的人被身邊人強迫著抬起頭,一雙眼睛血肉模糊地看向高跟鞋主人。女人是健康的小麥色肌膚,身材帶有生完小孩後特有的豐腴,一雙暗色葡萄色瞳仁略微傲慢的掃過他,以及他身邊顫顫發抖的女人。

“他給你多少錢讓你去勾引男人上床啊?”慢慢蹲下伸出一隻手指勾起女人的下巴,塗著鮮豔指甲油尖利的指甲紮進女人的肉裏,她唇邊的笑未曾消失一絲,另一隻自由的手指指站在他們周圍的男人,“那我給你多一點錢好了,你跟這裏----這裏所有的男人都做一遍吧。”

女人驚恐的睜大眼睛搖頭,當時也隻不過拿人錢財,恰好目標還算合乎自己胃口才更加賣力些罷了。看那男人醉倒於是將他帶出酒吧,在酒店的時候男人吐了些不算清醒,但是男人嘛,女人若是存心想要撩起男人身體深處的yu望,並非那麼困難。

“不是我,是他,是Tom指使我做的,跟我沒關係,我隻不是拿人錢財...”把責任完全推給身邊至始至終沒有說話的男人,“他威脅我的!是他威脅我的!”

“我讓你說話了嗎?”女人沒有被她的話撼動半分,用力甩開她的臉。才起身站到男人麵前,雙手好整以暇的疊在胸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男人抬頭與她對視,撇起嘴角痞氣一笑,湛藍色的眼眸像是故人心中的那片海,他說,“hello,Joker。”

從接到安海那個含糊不清的電話起Joker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Tom這幾年的足跡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知道他在日本音樂圈混,知道他在那邊挺有名可是名聲並不高,知道他還在吸食毒品,隻是方法與以前有些不同。打電話給樸春問出她們在酒吧遇見了Tom,明白按Joker的為人事情絕不會那麼簡單,於是讓丈夫通過關係調查這件事。

沒想到還是晚一步,事情已經爆了出來。隻是目前看來並沒有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變了。”跪在地上的人並不在意自己此時身處的環境,並不在意自己此時的姿勢是怎樣,並不在意自己此時的形象如何,他望著她,聲音溫柔的像是和愛人抱怨般,“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是啊,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蠢貨,我沒那麼好欺負了,可是你呢?Tom,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幼稚,覺得去報複安海很有意思很解氣吧?”

“聽說他長得很像我。”沒有回答她威脅的話,答非所問的問出積壓在心中多年的問題。

“長得像你?”像是頭次聽說般,Joker轉頭掩嘴忍不住笑出聲,“不要太自以為是,你沒那麼重要。”

的確,她不得不承認兩人一開始的結緣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對方的長相,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擁有一片海,但是兩人真正相處下來,知道他和Tom的性格完全不同,她也清清楚楚分分明明的知道枕邊人究竟是誰,救自己於水深火熱之中的人究竟是誰。

把自己降得太低的愛情往往沒有什麼好結果,反倒,那個讓你覺得自己有價值的人,才是值得走完一生一世的人。

認真的看著他,“Tom你究竟還有什麼不甘心的?我捫心自問從未欠過你什麼,如果你再敢動我朋友一次,那就試試看吧。我們看看現在誰更有能耐些。”

“如果不是我想見你,你以為,真的這麼容易抓到我嗎?”在日本待得時間並不算短,若是真想躲並不是沒有辦法,隻是,Joker,我真的好想你。好久沒和你說話我不知道你的口頭禪變了沒,好久沒見到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忘了我。

“無論如何,你現在就是跪在我麵前。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她是愛過這個男人,深入骨髓的愛過,可是那也隻不過是愛過,她容忍不了他對自己朋友所帶來的傷害,發了狠一般的低聲道,“隻有死人不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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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讓樸春去公司,安海領著他走進屋子,首先盤腿縮在沙發上。吃完安眠藥後她並不困,本來睡眠質量就不算太好,樸春收拾東西的時候便已經醒來,隻是閉著眼不想讓她太過擔心。

直到聽到從門縫裏鑽進的聲音,才下床開了門。

權誌龍舔舔嘴唇,雙手放在膝蓋上有些局促的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他開始從口袋裏掏出昨晚從家裏帶出來的東西。

銀行卡、存折、車鑰匙、房產證、保險,一一攤開在她麵前的玻璃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