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公子衍看著她,長睫輕眨了兩下,眼裏盛著柔和,“所以,貴人這就走了?”
“既舍不得我走,那不如你想個法讓我留下?”李綏綏偏著腦袋,唇角微揚,日照西垂,暑熱猶炎炎,陽光染上她鬢發,帶出一層淡金色的光芒,明暖若霞。
公子衍低低“嗯”了一聲,垂頭似真在努力想法子,好大一會才抬眸環顧天色,認真道:“這會也近黃昏,倒不熱了,不如我們去釣上兩尾魚,為福兒解解饞?”
李綏綏瞧著他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也是忍俊不禁:“真是難為你了。”
“不為難。”公子衍眼裏一片澄澈,“早聽聞,京都西郊有金翠湖,碧波浩渺,柳綠如煙,京都人士夏夜裏都喜去湖邊夜釣,今日倒是尋得機會去見識見識。”
李綏綏眼眸微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見識?”
“恩?”公子衍疑惑。
李綏綏不明意味一笑:“也罷,我也隻是聽聞,未見識過,難得公子這般主動,不去好似太不近人情,你著人去準備準備罷。”
看著李綏綏意有所指的模樣,公子衍略略遲疑,還是沒有再問,應下後,便差人準備釣具吃食,又去換了一身衣衫。
等到紅日平西,晚霞漫天,兩人才並肩出了丹闕樓。
李綏綏遠遠就瞧見自家馬車腳踏上坐著一人,等看清那一身煙青色正是薊無憂無疑,李綏綏眉梢跟著就挑起。
薊無憂一臉苦大仇深,精致的瑞鳳眼此時也放空無神,直到李綏綏走近,他才茫然地抬頭,眸中華彩複燃,人跟著就起身:“綏綏……”
才開口,眼角餘光就瞥見她身旁的公子衍,於是眉頭又微微一皺,再見得他們身後小廝擰著大小食盒還有釣具,疑惑道:“你要去哪裏?”
“你坐在我馬車邊上,我還沒問你作甚,你倒管起我了?”李綏綏目光頗冷,站得筆直凜然,這種感覺,薊無憂竟錯覺如臨他大哥般。
“我……自然是有事找你。”他又看向公子衍,略為不滿地問道,“你要同他去哪裏?”
李綏綏側頭示意公子衍先上馬車,又道:“說罷。”
薊無憂收回目光,拉著李綏綏的袖子往邊上走了兩步,轉瞬就一臉柔和:“綏綏,我給你帶了件禮物。”
他另一隻手裏的小匣子便呈到李綏綏麵前,是一隻巴掌大的銅鎏金琺琅彩的小妝匣,上麵還嵌著綠鬆石和紅寶。
李綏綏眼裏多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噢,這倒是有趣,今日聽蔓窈她們在那說,薊二公子出手可是極為大方,琉璃閣新出的頭麵,是一人送了一套,瞧她們歡喜的模樣,大約價值可觀。”
薊無憂臉上的笑一僵,連忙道:“不……不是的,那是我跟她們散了,給的補償……”
“噢?原來我也有份?”李綏綏笑笑。
“不是……”薊無憂有些傻了。
“那麼,這禮我受了。”李綏綏接過匣子,目光落在那成色極好的紅寶上,似笑非笑地道:“聽聞薊二公子相了司徒家的小娘子,是該安安心心的,雖然咱們也沒啥,不過薊二公子心有牽絆,非要意思一下,也是可以理解。”
“綏綏!”薊無憂臉上一陣青紅,“不是那樣,你怎麼能和他們一樣,我就知道你會胡亂想,下午,我看到你了,你……你是不是也……你別誤會,我和那司徒家的四娘子沒什麼……”
“我胡亂想什麼?”李綏綏一臉慈色,“司徒家的小娘子蠻好的,你也老大不小,是該安心成家了。”
“那是大哥硬安排的,我不喜歡她。”薊無憂搖著腦袋,麵露苦色,“那會……就是碰巧遇上……真沒什麼。”
李綏綏視線移向天邊,隻輕飄飄地道:“你若是不喜,該同你大哥講,好了,天都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綏綏!”薊無憂還欲解釋,李綏綏已經往馬車邊走,“你去哪裏?同齊衍?這天都要黑了。”
“去金翠湖釣魚,你再攔著我,一會就真天黑了。”
薊無憂聞言,臉色一變:“你和他去金翠湖?還釣魚?不行!”
李綏綏都走到了腳蹬邊,又微微側過頭道:“怎麼就不行了?”
薊無憂跟著上前兩步,擰眉道:“反正你不能去!這旁邊就是河,哪裏不能釣了,跑那麼遠去作甚!”
李綏綏眨巴眼皮,不解:“聽聞那金翠湖上夜景極好,怎的,丹闕樓我能去,那裏就不能去了?”
薊無憂眼神飄忽,嘟囔道:“說不行就不行。”
李綏綏瞧他那副模樣,也起了興致:“看樣子,你去過?我倒是好奇了,什麼地方你能去,我不能去了?今日我還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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