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明點點頭,道:“爺結交甚廣,此番倉促,便隻邀請了京都裏的賓客,京都裏有頭有麵的至少也請了六成,這六成,若無意外,都會來的。”
李綏綏手指在名單上輕彈了一下,道:“這男客我倒是不用操心,女眷吧,我大多不識得,不若你為我先介紹介紹?”
柏明笑了笑道:“到時候自然是別人來給殿下見禮,這點殿下不用擔心。”
李綏綏道:“到底是我們府上第一次辦事,該周全的還是要周全,各家小姐就不用介紹了,夫人們我不識得的,你與我說說就是。”
對於李綏綏主動要求,柏明自然是求之不得,這主兒脾氣不好,他不擔心客人去惹她,就怕這主兒去為難別人,於是細細按著名單順序,把李綏綏不識得的各家夫人都說道了一遍,連模樣喜好家底都講得仔細,李綏綏凝神聽著,也暗自佩服柏明的記性。
等需要決斷的事情,都理得差不多,已是三日後,采買回來的東西已經開始布置。
李綏綏一閑下來,就坐不住外跑,還在馬車上已經迫不及待地問起山箬金鸞宮的事。
“大船損失不嚴重,已經修繕一新,不過因著這事,守衛安防上麵就嚴謹多了,九皇子的事情沒敢聲張,江詠城那邊也沒有動靜。”山箬回道。
李綏綏點著頭:“恩,那個蠢貨跑去那樣的地方,他能敢聲張麼,不過江詠城沒動靜倒是稀奇,那老九吃了暗虧,氣沒處使,可不得全怪在江詠城身上,依著江詠城的脾氣,這事肯定善罷甘休,就算一時找不見人,也會找人背鍋……”
李綏綏想著秦恪讓她別惹江詠城的話,不禁皺了皺眉,也說不定,是秦恪從中周旋了,於是又道:“這幾日,遠香閣那邊和江詠城見過麵麼?”
山箬搖了搖頭:“沒有,遠香閣那位這幾日沒有出過門。”
李綏綏嗯了一聲,又垂頭細細思索一陣,才道:“那船上,你可都瞧過了?”
“是。”山箬答著,眉頭忍不住皺了一下。
李綏綏看著山箬這般冰山的臉都變得難看,也忍不住蹙了蹙眉,道:“你現在去薊相府走一趟,把你所見到的告訴薊無雍,薊二那小子肯定不敢說,你悄悄去,別讓秦恪的人盯上了,我現在去一趟遠香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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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綏綏在遠香閣呆了一個時辰,才慢騰騰地回了藏桃閣,那張虎皮長椅上,此時已坐著薊無雍,他今日著一身玄色窄袖雲紋交領長衫,腰間束著同色金絲蟒紋寬腰帶,大長腿好整以暇地交疊一處,透著滿腔閑適,但那一雙濃黑深邃的眉目,從骨子都透著壓迫感。
“還勞煩丞相大人親自來一趟,看樣子朝中之事已經塵埃落定了?”李綏綏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到矮幾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托公主的福。”薊無雍看著她,卻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李綏綏揚了揚下巴,示意他讓座,薊無雍似也沒看到,隻又道:“不過,薊某聽聞翟複一上任,就去翻了密宗,看樣子公主將他推上位,意圖明顯啊。”
“丞相大人耳聰目明。”李綏綏見他厚著臉皮霸占自己的位置不起,語氣涼涼。
薊無雍唇角微微揚了揚,手指放在膝蓋上輕輕敲著,輕聲道:“放心,此事,薊某不會宣揚出去,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合作。”
李綏綏嗤鼻哼之,曲膝坐在了蒲團上,已是滿目不悅:“翻看密宗,是大理寺卿的固有權利,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之事。”
“嗯,確然,不過薊某好奇,公主居然還關心俞家之事。”薊無雍墨色的眸子微微閃動著,聲音依然透著一絲清閑,好似隨口提及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李綏綏接過山箬遞上的茶,垂著眸,拿著茶蓋細細撥著茶葉,半晌才道:“丞相大人這手未免伸得太長了。”
薊無雍輕笑道:“薊某隻是好心提醒你,那段事情好容易揭過去,最好別再折騰。”WwW.com
“什麼意思?”李綏綏眉頭微皺,似又想起什麼,便道,“當年是你領軍去支援北路,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正因為薊某去支援了所以才勸你別折騰。”薊無庸敲打在膝蓋上的手指一頓,聲音也多了一絲嚴肅,“北路當時如人間煉獄,便是薊某也不想回憶,俞家不論罪過,為那百萬人生祭也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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