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綏綏去往藏桃閣,聽山箬講述前一日京都裏熱議的私生子事件時,秦恪亦從鬆隱處得了消息,腳都沒停都又往府外走,才至門口,就遇上同樣火急火燎的崔子懿。
崔子懿見了人,二話不說拉著他就往回走:“你總算回來了,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我聽說了。”秦恪安慰道,“你別著急,我先回去了解下情況。”
“怎麼不著急!你看你看,你才回來都聽說了!這京都裏還有誰人不知!”崔子懿焦躁不已,平日裏的翩翩風度皆無,“這都是什麼事!認個幹親何至於被傳成這樣!”
秦恪隻覺這事太過蹊蹺,便是有人閑話,也不至於一兩日的功夫就鬧得滿城沸騰,他略一思忖就道:“一些風言風語罷了,你先沉住氣,你家人都聽到那些閑話了?你父親那邊你先勸著點……”
“想來也不用我勸了。”崔子懿一臉頹喪,“前晚就開始鬧起,昨日就吵得更凶……父親那是入了心,直接氣倒了……欸,你是得回去問問,問問那個蔣麗華跟你父親到底怎麼回事!你父親……這……這都是什麼事啊!”
秦恪神色微凜,皺了皺眉道,“氣倒了?那蔣氏莫不是……她說什麼了?”
崔子懿情緒頗為激動:“昨日阿爹聽了那些關於蔣麗華和秦相的閑言碎語,回來就發了脾氣,這事也不是沒有原由,早先,確實是秦相將人送來的,蔣麗華剛開始死活隻承認秦相是救命恩人,但後來,阿爹發了狠,她才慢慢吐口,說她家人都遇難,孤苦無依之下秦相才安頓了她,又見她可憐無親,才認做幹女兒,隻是後來嫁給父親,為了避嫌就沒再提過這事,再後麵的事也拒不承認,可這傳的有鼻子有眼,前半截也都對上,這、這……秦相真有這麼個幹女兒?”
秦恪心裏微歎,他也是到今日才知他父親有這號幹女兒,想了想,又低聲問道:“這事,你容我先回去弄清楚,不管傳言是否屬實,損的都是我們兩家清譽,得盡快將事情壓下來,你父親那邊可要緊?”
崔子懿搖了搖頭:“就沒見他發過那麼大脾氣,蔣麗華嚇得夠嗆,連同那兩個小的一並關院子裏了,自昨日氣倒後,到現在臥床不起,茶飯不思,隻怕阿爹心裏已經認了這個事實,嫋嫋陪著他,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秦恪沉吟片刻道:“質問蔣氏這件事,你得將家裏下人嘴巴堵住,叫有心人知道,這事又添話柄,事情我查清楚,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我明白,那你快去。”崔子懿剛催促完,又一把拉住他,歎了口氣道,“這事,無論是否如傳聞所言,與你無關,我不會怪你,但你要據實相告。”
秦恪拍了拍他的肩,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相對於崔家的大波軒然,秦相府可就風平浪靜,處之泰然得多。
曹大夫人與愛女秦甯君挑選著綢緞莊送進來新鮮花樣的麵料,有說有笑;江二夫人在園子裏沐著秋日暖陽挑著金桂插瓶;秦仕廉倚在外書房的軟榻上,一隻手捏著書,一隻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跪在榻邊捶腿的素香發髻。
如此三心二意的秦仕廉,摸著摸著,目光就斜向乖順安靜的女孩,素香容貌不算驚豔,但麵孔幹淨,秀眉杏眼,頗為小家碧玉楚楚動人,且不過二八年歲,青澀又稚嫩。
視線從她白而頎秀的頸項移至酥融豐腴的胸口,想著這女孩前幾日初經人事,在他身下婉轉承歡時的嬌羞旖旎,不由得一陣心猿意馬,手才滑進素香的後脖領,門口就傳來小廝的聲音:“三公子,您回來啦。”WwW.com
秦恪嗯了一聲,連門都沒敲就直接推門而入,素香略顯慌張地站起身,整張臉紅若霞染,對著秦恪福了福身,軟軟道了句:“奴婢給三公子沏茶。”
秦恪略略頷首,看著理著衣袍若無其事的秦仕廉,目光徒然暗了兩分。
秦仕廉指了指隔壁座位,淡淡道了聲:“坐吧,何事如此匆忙啊。”
秦恪落了座,目光卻緊緊盯著沏茶的素香,素香似也察覺,手抖得連水都傾出茶盞,秦仕廉瞥了一眼,道:“先下去吧。”
素香如蒙大赦,忙不迭退出書房。
對於秦相偷香竊玉之事,秦恪何其明白,但也沒有點破,隻開門見山道:“外麵的閑言碎語,父親應該有所耳聞吧,父親打算如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