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條大標題是:會館沉潛龍,野馬劈陽鋒,可歎,可歎,來年春紅怎相擁。
太勁爆了,光看露骨的標題就讓人遐想連篇,再看小字詳情,那是一點不含糊隱晦,直接點了當朝皇子在四方館裏為人暗害,被廢了子孫根一事。
何其膽大,何其囂張!太子心如油煎,好容易將這事按下去,卻捂也捂不住滿城炸了鍋。他怒火直頂嗓子眼,當即就忿然作色:“好一幫九流惡棍,偏要生妖作怪至此!告訴龐天浩!去惡務盡!一個不留!”
這事,再傳進官家、九皇子以及元赫揚耳中,不知道誰先坐不住,反正哪個對他來說,都要頭疼腦熱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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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綏綏盯著桌上的小報笑得一點都不含蓄,直勾勾地瞄著秦恪道:“是你幹的吧?小報行不是老巢都被挑了麼?你在哪裏把人給挖出來的?”
“別胡說。”秦恪一本正經道,“這種砸銀子就解決的事,讓別人聽了去,有辱報行名聲。”
哈,這是重點麼?
剛端著一碗排骨湯進來的水雀腳下一絆,好在身手敏捷,不然得潑屋內兩人一身。心裏腹誹著: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個個都是黑心肝啊。WwW.com
李綏綏笑得眼淚直顫:“你也會幹這種事?不給人留個後路,老九怎有顏麵活下去?”
秦恪沉默少時,才道:“人過留名,雁過留聲,九皇子借此名震四方,也不枉在世上走一遭。”
“啪嗒”一聲,李綏綏手裏的筷子掉到了桌上,再是抑製不住狂笑起來。
“太子也是黔驢技窮啊,竟拿瘟神來搪塞老九,哈,關鍵官家還應了。真是未曾買到馬,夢隻腳來騎,荒唐!這小的敢做,老的也敢認,怕是人家去爬龍椅,他也拱手就讓!”
這笑話,說著說著,就不太好笑了。
秦恪也沒接話,心底暗暗歎了一口氣:從前官家是李綏綏的驕傲,她視他若神,這份仰慕崇拜,到了如今,卻漸漸化為她眼中的不屑。這是對其何等失望。
李綏綏心裏卻想的是,小報一出,這事不知道會如何收場,至少官家心情肯定極度不悅,幸災樂禍是一回事,那他們的事何時才能解決?
於是又問:“看樣子,不讓元赫揚和九皇子吃癟,你是不會善罷甘休了?這事沒完沒了,你難不成一直住這裏?”
秦恪撥著米飯,回得不鹹不淡:“你以為我想住這裏?萬壽山那邊一入冬,木材就吃緊,我事情還一大堆,你要是肯回府,我也不至於一直守著你,誰知道何時頂上一片綠。”
李綏綏鼻子哼哼道:“你不是習慣了麼,還怕多這一筆顏色,要真憂心於此,就趕緊把事情辦了,再不用操心。”
秦恪抬眸瞥了她一眼:“你當我會死纏難打?你要是掂量著現在時機合適,那我去提便是。”
嘖,他還說得銜冤負屈了?到底誰鬧得事來著?李綏綏悶悶不吭聲,平心而論,這事似乎真不能怪他,九皇子就該倒黴!尤其當她看了金鸞宮那份名單後,更覺報應不爽。
於是,水雀的單身小巢,又多了位尊貴客。
一共就兩間廂房,那兩口子一間,山箬是個女孩子自然也瓜分一間,他和蒼梧輪流值夜,睡覺就隻得在堂屋打地鋪。
這兩口子是什麼毛病?雍容華貴的都尉府不住,非來他寒微簡陋的小窩體驗民間疾苦!這也就算了,某位貴公子時不時還嫌棄這嫌棄那。
他尋思著,索性找李綏綏討公費,他重新租間宅子搬了算了。
話都沒想好怎麼開口,秦恪就私下裏給他塞了一疊銀票,並道:“你差事辦得甚好,留著買酒喝吧。”
他做什麼了他?水雀很想高風亮節一回,瞅了眼金額,有些上頭,沒舍得退回去。
耳邊又響起李綏綏“吃裏扒外”“牆頭之草”的嘲諷……
他們都是兩口子,誰給不是給?不算吃裏扒外好吧,再說他沒做什麼,這是鳩占鵲巢的代價,他就收個房租而已……
剛剛說服自己的水雀,銀票還沒塞進兜裏,就被李綏綏撞個正著,宅子就這麼小,抬頭不見低頭見。
李綏綏瞅著鬼鬼祟祟的二人,神情就變得微妙起來。
水雀哭喪著臉,尷尬道:“我若說這是駙馬爺交的夥食費,殿下信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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