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頌德喝道:“咱們道門選人理應嚴守規矩,什麼人都能當判官麼?
那些行止不規矩的判官就該受到懲戒,憑什麼說我打壓他們?”
徐誌穹道:“那你收了任多賄賂又怎說?我聽錢立牧說過,每次引薦新人入品,都要給你不少銀子。”
任頌德哼一聲道:“這都是汙蔑我。”
“我聽說不少女判官為了受你照顧,身子都獻給你了!”
任頌德怒道:“這都是無稽之談!”
徐誌穹道:“要不咱們上孽鏡台照照?”
任頌德老羞成怒:“說這作甚?你們沒收過錢麼?你們沒睡過女人?莫再跟我在此饒舌,你們沒資格給我定罪!咱們去賞善司,咱們去塚宰府,今天說什麼也得討個公道!”
“好,我且帶你去賞善司!”長史站起身來,提著罪業,走到了任頌德身邊。
長史的身材好壯碩,比徐誌穹還要高些,比徐誌穹要粗壯的多。
隻是他走路的姿勢很怪,好像腳上有傷。
任頌德的戒心很重,看到長史來了,趕緊起身,做好了戰鬥準備。
“我怕你算計我,要走你先走!”
長史點點頭道:“路你認得,咱們現在就去找賞善大夫。”
徐誌穹以為罰惡長史在誆騙任頌德,沒想到兩人真要去賞善司。
“馬中郎,”長史回頭對徐誌穹道,“這事和你也有些相關,你跟著一並去吧。”
我也去?
去見白悅山那個怪胎?
他會怎麼處置任頌德?
如果他認為任頌德沒錯,而我又殺了任頌德,這罪過豈不是要落在我頭上?
偌大一個判官道,層層關係竟如此複雜。
師父在這道門裏到底是什麼角色?
如果他們知道我師父的身份,應該不敢為難我。
可這個時候,我應不應該透露師父的身份?畢竟我對師父的身份知道的也不多。
一路忐忑,走到賞善司。
山下河邊,小亭之中,白悅山正在彈奏古箏。
罰惡長史不敢打擾,三人且在小亭旁邊等了兩刻(二十多分鍾),白悅山終於彈完了這一曲。
他轉過臉來,問道:“你們聽出曲牌了麼?”
他又開始考試了。
長史搖頭。
任頌德搖頭。
徐誌穹也跟著搖頭。
白悅山看著徐誌穹,頗為不滿道:“他們都是俗人,難道連你也聽不出曲牌?”
我也不算雅人吧?
徐誌穹搖頭道:“晚輩駑鈍,當真聽不出來。”
白悅山問道:“且說你為什麼聽不出來?”
徐誌穹道:“晚輩見識淺薄,當真沒聽過這首曲子。”
白悅山歎道:“謬矣!聽不出來,是因為你戾氣太重,心神不靜!”
徐誌穹一愣,難道這曲子別有玄機?
“懇請大夫再彈奏一次,容晚輩細細品鑒。”
白悅山喝口茶搖搖頭道:“再彈一次卻是不能,你已經錯過了這段機緣。”
徐誌穹一咬嘴唇,心裏有些遺憾。
罷了,我確實聽不出來,錯過就錯過了。
白悅山放下茶杯道:“況且,這曲子是我現編的,我也忘了剛才彈了什麼。”
一陣寒風吹過小亭,眾人默默無語。
徐誌穹微笑的看著白悅山,心中一片歎服。
我套你,特麼套死你!
你特麼現編的曲子,還問什麼曲牌?
白悅山看了看任頌德道:“靜安,你怎麼變成了魂魄,是誰害了你?”
任頌德流淚道:“大夫,求您為我做主,我慘死於部下同門,馬尚峰之手!”
他強調了兩個詞,一是部下,二是同門。
這就指出來兩條罪過,一是殘害上司,二是殘害同門。
白悅山一拉古箏琴弦,怒喝一聲道:“豈有此理!”
徐誌穹攥緊了議郎印,做好了逃命的準備。
忽聞琴弦繃斷,白悅山的指甲套飛了出來,正插中任頌德眉心。
任頌德癱軟下去,滿身衣衫脫落,些許金豆落地。
白悅山走到近前,俯視著任頌德道:“讓你個敗類活了這麼久,真是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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