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宗元盡管年紀很輕,而且當時還沒有功名,但是此人少年信教,見道超拔,精通天文,“務在修德”,“欲正人心”,是個要熱情有熱情要理論有理論的宗教狂熱分子。著述了《答客問》和《拯世略說》兩部神學著作,在天主教中國史上有著重要的地位。
這樣的人,在教會中當然很強的發言權,對於正要借重於教會力量的趙引弓來說是個不可怠慢的角色。
乍見之下,趙引弓頗為驚訝他的年輕,原來他是1609年生人,1631年才不過23歲,也就是舊時空大學本科畢業生的年齡。
雙方客套幾句之後,朱宗元先是謝了趙引弓在教案中的“護教義舉”,接著又循循善誘的勸說他受洗入教,好在最近這樣的話趙引弓已經聽了不少,自有一套推諉的方法,幾套太極打完,朱宗元眼見這“廣東舉人”依然不鹹不淡,也不好意思再勸誡下去,便提起了正式來意。
他從隨身的書箱裏取出一疊手稿。
“趙兄請過目。”
趙引弓接過書稿,粗粗一閱,吃了一驚:原來這正是教會史上有名的《答客問》。這部書通篇采用“客問於宗元曰”的一問一答式,思路條理十分清楚。全書大約可以分成十個部分。除了宣揚教義之外,還針對天主教在中國傳播與當時的社會、宗教和思維觀念產生的種種矛盾進行一一解說。其宗旨是:“當專一事奉天主”的信仰理念而寫成的辟佛、斥道、破迷、補儒的天主教辯答著作。
趙引弓隻知道此書是朱宗元所著,沒想到此人23歲就寫出了這部作品,也是奇人了。
“朱兄大才!”趙引弓讚歎道。他已經猜出了朱得來意――十有八九是希望他當個讚助商印刷出版此書了。m.X520xs.Com
“不敢,”朱宗元對此也頗為得意。他的意圖果然是希望完璧書坊將此書刻印出版,“以正人心,以衛聖教”。
“好說,好說。”趙引弓隻一會就做出了決定:幫他印。即使完璧書坊不印,教會中的其他有錢士紳也會讚助此書出版。
本時空的印刷業是沒有版權的概念的,自己的投資無非是印刷的費用,並不需要向朱宗元支付版稅或者稿費。
缺點是此書過於小眾,恐怕不會有很多人購買。但是杭州教會經過這次風波,一定會增加宣傳力度,朱宗元的這部著作正符合了他們的需求。他可以向教會建議讓他們大批采購之後免費散發,這部分銷量是妥妥得跑不掉的……
當下趙引弓滿口答應讚助此書的刻板發行,送走了大喜過望的朱宗元之後。他在書房裏轉了幾個圈子,叫來了目前為他打理完璧書坊的印刷事務的歸化民掌櫃古登寶。從他的名字就知道是元老所取。此人姓古是千真萬確的,他亦是雕版匠人出身,成為歸化民之後一直在臨高印刷廠工作,這次是周洞天專門派到杭州來專門負責管理完璧書坊的印刷車間。
“幾天前我交給你的《辯天》三說和《證妄說》都謄清整理好了沒有?”
“回老爺,都滕清楚了,正在校對。不日就可以製版了。”古登寶說道,“老爺,這次還是用石板麼?”
“對,還是用石板。”趙引弓點點頭,將朱宗元的手稿交給他。
“你再把這部書盡快謄清,準備付印。”趙引弓道,“還有我交給你的《辨學遺牘》,也要盡快校對完整。”
《辨學遺牘》是教會發布的傳教文獻,張湉所著的《證妄說》就是針對此書的。趙引弓其實是準備了一個“出版選題”,準備搞一個“叢書”。具體來說就是把此次杭州教案中涉及到的各種作品彙編整理成一部叢書出版。他估計著,經過這次大的風波,杭州,乃至整個江南的士林對這次事件都會用濃厚的興趣。這套書一出版就會有市場。當然,也得進行一番適當的營銷手段。趙引弓忽然想到,盡管把涉及教案的作品都列入了出版計劃,卻沒有一本全麵介紹教案全過程的小冊子,未免讓人對教案的來龍去脈摸不清頭腦。
“應該雇幾個沒原則的本地筆杆子,做做這種定製工作。”趙引弓暗自說道。(未完待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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