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她大約是來拉自己“生意”的,心中略略安定。他隻略略笑了笑,並不答話――隻要不搭話,“流鶯”自然就會走。
沒想到這“流鶯”卻不走,笑道:“哥哥莫要如此絕情,我這裏可有絕好的物件,保哥哥瞧了喜歡……”
林銘知道這班“流鶯”的手段,無非是把衣服解開,露下奶子,勾搭嫖客而已。沒想到對方並不解衣,轉手卻拿出一枝柳條來。
林銘雙眼瞳孔頓時縮小,一隻手不由自主伸到了腰間――卻摸了一個空。瞬間他的腦子一片空白:來得不是小姨子,卻看得懂他的暗記!
“流鶯”一臉風情萬種,自顧自的趴到了他的肩頭,“怎麼樣,哥哥,這物件可是絕好的?”
林銘片刻之間已經明白過來:臨高有自家同行!
不過,錦衣衛向來不用女人,這女子一定是某位同行的“幹事”。見到他召喚同行的暗記之後指派來得。
林銘知道有同行在此,一點高興勁頭也沒有。他此來臨高是辦“私事”,不論最後成與不成,都是秘密進行的,絕不讓他人所知。現在卻讓同行知道,這就大大地不妥了。
他沒有任務私入敵地,若是有人要徇私報仇,就憑這條就能讓他喝一壺的。其次,縱然沒人揪這點,同行來臨高是什麼目的不問可知――他們可沒有小姨子要尋找,到時候要他一起出力,自己是幫還是不幫?
若是幫,臨高這裏羅網密布,自己參與進去就是找死;若是不幫,對方隻要匿名向髡賊舉發,自己頃刻就會淪為階下囚!
想到這裏他不由暗暗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發布那個暗號。這幾天臨高全城大索,顯然是有要案――對髡賊來說最大的要案就是朝廷派得細作。自己早該想到有同行在臨高。而且幾輪搜捕之後一定元氣大傷,盼著有人能增援。
為今之計,隻有死不認賬一條了。林銘自認來到瓊州之後什麼也沒做,身份還算清白,髡賊的番子再精勁也不至於很快就把他查個底朝天。反正他的身份隻有小姨子知道,隻要她不咬出來,就算髡賊把自己抓去了也可以抵賴一番。
至於錦衣衛這麵,同行既然隻派一個“幹事”來接頭,顯然不是廣東本省的,更不會認得自己。而且自己來臨高全是秘密行事,不論是同事還是百戶所都不知道,就算回到廣東之後官麵上要扯皮,他也可以完全否認自己來過臨高,發過這個暗記。
何況眼下臨高滿城大索,搜捕甚急,同行就算惱怒,也不見得敢節外生枝。
他多年在錦衣衛辦案,經驗豐富,瞬間就理順了得失,轉瞬麵色就緩了下來,依舊不言不語,做出一副不明白,看不懂,不理不睬的摸樣。
那女子見他一言不發,卻有些沉不住氣了:“這柳條你竟也瞧不見?”
“姑娘,我沒有這個興致,你去別處做生意吧,走吧!”他說的很是大聲――若是李永薰已經來到附近,這可以提醒她這裏有變,立刻走人。
“你什麼意思?!”“流鶯”果然是外行,見他根本不接頭,頓時跳了起來,“既然是你要約人,怎麼翻臉不認人了?”
林銘故意裝糊塗,大聲道:“姑娘,我可沒說一句話,都是你自己兜上來得,我都說了,我沒這個興趣,去別處做生意吧!”
這樣一來,原本靜悄悄的河堤變得喧鬧起來了,隻聽見一陣腳步聲,兩名巡街的黑衣警員已經從大堤下麵跑了上來。.伍2⓪.С○м҈
“幹什麼?”有人喝問道。
“流鶯”見勢不妙,轉頭就要跑,另一個警員已經從側麵攔住她的去路,亮出白色的警棍:“蹲下!老實點!”
“流鶯”看上去極怕警察,立刻雙手抱著頭蹲了下去。
另一人攔住林銘的去路,右手抬到頭側啪地敬了個禮,道,“這位先生,麻煩配合一下,出示下您的證件,謝謝。”
林銘心裏甚是緊張,卻也盡力穩住自己,不讓這份緊張表現出來。他這是在賭,萬一這妞吵鬧出來,自己就會身陷險境。不過,他已經衡量過,覺得自己賭贏很大。陪著笑雙手將自己的身份證遞了上去。那巡警接過來,一麵借著路燈的光亮,仔細地核對了一番,又交還給他,問道:
“什麼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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