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讓我們感到失望了。身為‘坐標’,你不該和一個試驗品有過多牽扯。不過沒關係,這隻是測量偏倚,我們會處理幹淨。”
話音方落,周遭的雲氣被驅趕開,墨蓮中央漸漸彙聚成了一團濃重的黑氣,凸起成球型。
鄭鈺額間生出一隻縱目,那墨蓮中央的凸起也便裂開一條縫隙,睜開成了一隻狹長的眼。
扭曲的蛇形瞳孔中,倒掛著二十二個身影,他們腳朝上頭朝下懸浮著,墨綠色的大袖垂下來,如幹癟的植物,衣緣上的霞光消失得無影無蹤,原本懸掛於腰間的星玉,一顆顆浮到他們跟前,裹挾著墨色的魔氣,照亮了他們臉上覆蓋著的爬滿金紋的鬼麵。
——
“我不服長老!我們有什麼理由要救人類?”
“是啊!判官接連失蹤,謠言四起,都是自顧不暇,為什麼還要為了人類損兵折將?”
“這次異變說不定就是陰謀,芯片出問題,不正好有理由鏟除妖族?我們那麼多年來夾著尾巴做人為的什麼?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妖族的存在了,即便救了他們,難保以後不會將我們趕盡殺絕。”
“更何況芯片失靈了!還非要去救那些人類的話,必然會陷入苦戰!”
“住嘴!”一身青綠白發須眉的冬青長老,用拐杖敲擊地麵道,“我族先祖乃弱水猰貐,昆侖傾塌,他流亡人間,是尋常百姓收留了他,我族乃神族與桑女的後裔,到如今,隻認猰貐,不認桑女,是為何故?”
“即便那些閥害確是人類一手策劃的,又與平民何幹?蛇族連最弱小的妖族都施以援手,卻要對人類的平民視而不見?你們要學你們最痛恨的那些人,將天底下的生靈都分個三六九等?”另一個站在無數懸浮的圓形視窗前的白衣身影道。.伍2⓪.С○м҈
整個空間安靜下來,維持長白山通訊的靈力設備並不十分穩定,畫麵斷斷續續,仿若內心的不安和猶疑。
“狐族已傾巢而出,去對付那些個叛徒,我族又怎可偏安一隅,坐以待斃?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此界也消亡了,怕是再無下一個輪回。”
聽了冬青長老的話,那最先發話的蛇眉男子終於是鬆口道:“知道了,我南楚一族會繼續遵從二位長老的指示行事,告退。”
說罷,那一麵視窗暗了。
“二位長老多保重”、“來日再向二位請安”……
數個身影陸續離開後,一麵麵視窗恢複成懸掛在牆上的高高低低的圓鏡,空氣中餘留著不歡而散的凝滯。
一青、一白兩個清瘦、高挑的身形並肩而立,玉簪盤發,拄著降龍木拐杖,長袖垂地,都背著一隻手,若不是衣著顏色不同,光從背影全然分辨不出哪個是哪個。
終究,綠衣的那位拄杖人歎了口氣道:“那日,你我都眼見著逆時盤分離了那位大人的魂魄,他半魔半仙,是這世間的定海神針,如今,他終究還是敵不過心魔……”
身邊的白衣人道:“陰陽消長流變,生生不息,靈鼎可承魔氣,也可納靈氣。即便是已見著將來模樣,也未必就沒有轉機。不然,你道那不問世事的狐王,為何會突然去了黑市?”
拐杖輕輕地敲擊了一聲,冬青長老似乎明白了什麼,方要問崖白長老,就聽著一聲由遠及近的鈴音。
那鈴音綿長而又激越,像是一柄抖動的長劍,憑借著綿延之力,瞬間穿透了長老們構築的結界。
兩位長老同時回身推出一掌,一青一白兩道靈力合二為一,襲向來人。
那人卻不躲不閃,任憑那一擊如俯衝而下的巨蛇,將她的身軀震得四分五裂。
兩位長老也是未料到那人竟是生生承下了這致命一擊。他們眼見著她幼小的身軀被肢解開散了一地。
一顆頭顱咕嚕嚕地滾到了他們腳邊。
那白瓷般的肌膚上,濺滿了她自己的血,像是狂歡時在臉上潑上的彩繪,那一雙好看的瑞鳳眼,正直勾勾地盯著二位長老。
可還沒等她看夠,她自己的一隻手,就一把抓著她的頭發將她的頭顱提了起來。
“葉晴見過二位長老。”那被提著的頭顱開口道。
聲音甜美,語調平靜,沾滿血的臉上,甚至還帶了一絲禮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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