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分離星玉的過程中,發現內丹碎片有兩種靈體的融合,一種靈體接近於鳥類,而另一種則接近於獸類。他們利用龐大的妖族實驗數據庫的對比,還原出了最接近於靈體真身的模樣。
那一日,鄭宇第一次在父親的實驗室裏見到褚凰與白澤,他才十歲,卻已閱讀完了鄭家私藏的唯一一本出圖的《山海經》。他隔著透明的雙層屏障,仰望著那兩個懸浮在透明液體中的美麗的靈獸。
燃燒的火苗一簇簇地聚形,蛇頸、燕頷、龜背、魚尾,翎羽上跳躍的光,驅散了周遭的黑暗,如最初的火種,使得生命借助最原始的神秘力量得以延續。另一隻瑞獸通體雪白,虎首龍身,朱發而有角,爪上覆著烏黑的鱗片,周身縈繞著白光,半闔著的金色眼眸靈性而溫柔,像是對這世間寄予最深切的悲憫與憐惜。
鄭宇的父親,作為這一場分離實驗的主導者,激動得雙手顫抖,他一把拽住鄭宇,看了眼他纖細手腕上醒目的刺青微笑道:“鄭宇,鄭宇……看見了嗎?”
鄭宇早已經看得出神,他仿佛借由這一對靈獸窺探到了那個遙不可及的極樂世界。父親說得對,人類一直以來的認知都是錯誤的,狹隘的。是用肉眼所見,用雙手觸摸,是嬰兒般的匍匐前行。那些已知的萬事萬物的表象,不過是一葉障目的真實。
然而褚凰與白澤,並不能保有人造的原型,他們一個總是逆生長,還原成一顆卵,另一個,總是無法長時間地聚型,幾日之內必死於髒器的衰竭。
“判官並不是應運而生,他們是靈獸內丹捕獲靈體而成,他們不過是凡夫俗子……凡夫俗子……是上天給了他們共生,命他們殺伐……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若要登極樂……登極樂……”
有段時間,父親總是魔怔了一般重複著這些話,每次說到最後一句,又斷了。父親開始想獨占那顆卵,然而鄭家的族長將他關了起來,將那顆卵如約交給了鮫人。
鮫人依舊給鄭家提供庇佑,鄭家與軍方交涉,在雲錦集團的資助下,開發出了天問係統,用以平衡妖與人的共生。
但無人知曉,這個係統隻能運作五十年。
鄭家秘密研究留存下來的儲凰和白澤的基因,儲凰的基因是混亂的,無序的,變幻多端的,死而重生的,無法用人類有限的手段解析,而白澤的基因,更接近於獸,也便有與人類融合的可能。
他們製造了白澤,隻是沒想到最先被吸引的,是名為陸吾的靈獸的殘留的執念。
他想喚醒白則,他嗅到了他身上的氣息,然而還未等他接近,就已被實驗室捕獲,成為了“無間地獄”的靈力供給,拚湊出了《山海經》中所有的靈獸,通過精神力量的滋養,使他們互相啃噬融合,最終誕生在了昆侖”。
鄭家也利用同樣的技術,“複活”了楚磐——隻是這一位人造的判官,與實驗室裏誕生的白澤一樣,都有著髒器衰竭的缺陷。
好在,他們有一位願意自我犧牲的“門徒”。
“門徒”陰差陽錯之下被殺死,又被以“不死草”複活,他是唯一一個被注入了昆侖“基因”的人類,是昆侖的坐標,是永生的火種。m.X520xs.Com
如今,所有人類以他們的靈體供養出了這個永恒的神域,可就在飛升而上,被上天“加封”的道路上,卻又殺出個流著與他們相同血液的孩子。
鄭家的基因便是啟動一切關鍵的密碼,當得知這個孩子被偷換了蛇族的心髒時,鄭宇已經果斷地抹殺了他,然而儀式比預計得要早些開始,他走得匆忙,沒有來得及毀屍滅跡,這才留了隱患。如今,這個孩子被妖族利用了身軀,成了捕獲族人的帝江,要阻止他們一步登天的永生。
來不及了。
天柱如倒掛的燃燒的香,逐漸往天際收縮。
來不及了。
不知從何處而來的虞淵,懸浮在漏鬥般的烏雲下方,吸收著世間魔氣。
他睜眼,左眼被沸騰的鮮紅浸染,瞳孔是血池裏遊走的銀灰的蛇。而右眼,凝望著末世的深淵,無悲無喜。
“白澤。”他輕聲道。
憑空一握,那於人造昆侖中央的墨蓮凸起的縱目,便爆出血漿,噴湧得四處都是。
淒厲的尖叫聲中,那一個個蓮花瓣上的人影都化為了血水,彙入血泊,漫過榕樹的根係,將弱水染成腥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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