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隊立正!報數!”
“一!”“二!”“三!”“四!”
東江鎮校場上,沈貓兒正操練著東江軍將士們。她身穿短貼裏,勒緊的腰帶將她纖細的身段襯得十分明顯。可她的臉上卻是與這樣的?小小的沈教頭,則永遠不知道她會用什麼方式懲罰你。
東江軍整編完成後,其中有大量的原遼兵。這些遼兵紀律很差,士氣也不高,下達最基本的命令都要打折扣。必須要好好整訓一番。既然東江軍要從頭整訓,呂渙真便又在百姓中募兵,報名的有兩三百人,她從中遴選了一百體質稍好、無不良習氣的加入了東江軍。
如此一來,東江軍擴編到了四百人,其中有三分之二是未經訓練的百姓和紀律差勁的遼兵,可謂魚龍混雜。要想讓這支隊伍擁有可觀的戰鬥力,嚴格殘酷的訓練必不可少。
不過東江軍的待遇也是相當不錯的,除了日後優先分田的福利之外,軍士每月軍餉三兩,概不拖欠,若有戰事還能有賞銀,也難怪募兵時有那麼多人踴躍報名了。
而這次整訓的對象不但包括全體東江軍軍士,還包括軍官如孔有德、耿仲明、張小武、昌獻奇、尚學禮、袁殊等人。換句話說,整個東江軍上下除了老紅字營的那四十名軍士外,其餘全部接受整訓。整訓中也不分官職大小、年齡高低,一律按一個標準來。每十人分一隊,由一名原紅字營軍士做教官,將紅字營的軍規軍紀全部教給他們,一如呂渙真當年訓練紅字營的手段一般。
“老子真是操了,當了個指揮僉事還要被女人呼來喝去地操練。”耿仲明站軍姿站得呲牙咧嘴,小聲罵道,“這大太陽的,真是要了我的命了。”
“你可閉嘴吧。”昌獻奇用蚊子般的聲音擠出話語,“再說話,教官又要讓咱們多站半個時辰。”
軍官們被編到了一隊當中。在這一隊裏,張小武站的筆直,一聲不吭;孔有德一臉傻笑,身子也巋然不動;尚學禮滿臉尷尬,自己一把年紀了還要這麼**練;尚可和站在父親左邊,用力憋住臉上的笑容;昌獻奇用力地站直,可是卻抵不住太陽曬,表情齜牙咧嘴;耿仲明則是控製不住地想要抓耳撓腮、左右亂晃;袁殊身子不動,眼珠子卻在咕溜溜地直轉。
而監督軍官隊的,則是教頭張鳳儀。這也是呂渙真深思熟慮過的。若是隨便找個教官來管軍官隊,隻怕他們會不服管教,若是鬧出什麼事端來,以後還怎麼在軍中做表率?因此身為教頭的張鳳儀自告奮勇地親自來調教軍官隊。無論從聲望還是經驗還是資曆,軍官們都不得不服張鳳儀。
“耿仲明!不許亂動!”張鳳儀一棍子打在耿仲明的手背上,“再亂動全體再站一刻鍾!”
張鳳儀跟前,軍官們都服服帖帖了,尚學禮還曾經試圖仗著年齡大,希望張鳳儀能放寬些標準,哪曉得被這潑辣的川妹子嚴詞拒絕了。
“訓練的時候隻分官兵,不分長幼!”
於是五十多歲的尚學禮這得站在這烈日下,被年紀足能夠當自己孫女的張鳳儀訓得動也不敢動。
其餘的東江軍軍士們雖然也同樣站得辛苦,可是一想到手裏的田地和軍餉,似乎這痛苦也去了大半。再看看被訓得苦哈哈的軍官們,他們的心中更是感到新奇:自己打娘胎裏出生,就沒聽說過有軍官和底下小兵們一道訓練的,這呂小娘子練兵,連軍官也連著一起練!
校場上,呂渙真命人用石灰畫了一圈不太標準的四百米跑道,又用木頭製作了簡易的單杠、雙杠等鍛煉器械,還有用石鎖改良過來的簡易版啞鈴。東江軍日常的訓練也是在跑道上跑步、做仰臥起坐、俯臥撐、折返跑、蛙跳等動作。這些現代的鍛煉方式是呂渙真當初在紅字營中推行的,如今紅字營的教官們又用此法來訓練東江軍。
東江軍有兩個總教頭,分別是張鳳儀和沈貓兒,由於張鳳儀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軍官隊的訓練上,因此日常訓練事務主要是沈貓兒來抓。每日清晨,呂渙真都要親自來校場看看東江軍的訓練情況,在充足夥食和嚴苛訓練的雙重加持下,軍士們的精神麵貌一天天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