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別開了三件房,房間都是挨在一起的,我把衛生所給我開的藥扔在床頭櫃上,猛撲在單人床上,昏天黑地的睡了一天。
果然,招待所的床比船上的要軟的多,勞累過度的筋骨很快就舒緩下來,頓時更舍不得起床,賴在床上又睡過去一天。真正清醒時,已經是上岸的第三天了。
好好洗完熱水澡,上了消炎藥,再拿起幹淨的繃帶,一絲不苟的給肩膀綁好個結,便慢悠悠的敲他們的門。小哥跟平常一樣,看不出有多疲憊,去時隻看到他半倚在床邊,無言望天花板。
胖子和吳邪那邊我敲半天都沒聽見有起床的聲音,我預計他們要晚上才醒。就先叫著小哥去招待所樓下的食堂裏點了幾個小菜,解決了當天的溫飽問題,雖然我們兩個人還能勉強聊幾句,但更多的是自吃自飯,相顧無言。
我回到自己房間前,看見招待所前台邊立著一書架,架子上的灰塵看起來有些時間了,放著的也是前年的知音、讀者,但最頂上的一本周公解夢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快速的在書架間瀏覽幾眼,最後掏錢買了一本故事彙和那刊登著香港貴婦重金求子廣告的周公解夢,打算邊等吳邪和胖子,邊看這些書打發時間。
我坐在床上,看著封麵上的廣告內心一陣無語,嚐試翻開一頁瞧瞧,結果又是下載手機主題和彩鈴的廣告,整本書透露出偽劣產品的氣息。
第一眼的感官還不如在地攤上賣的批量複印版解夢書,我不由歎起氣來,但買都買了,還是看看裏麵的解析有用沒有......
書上的檢索方法很簡單,隻需要回憶起夢裏出現的人物或者事件,根據書裏給的提示去看解析便可。略過密密麻麻的印刷字,我眯著眼睛,拿手指對著拚音首字母,找到我想找的關鍵詞,翻到提示的頁數。
“少女--年輕姑娘夢見少女,意味著你會遲遲嫁不出去,如果經常夢見,未來姻緣漸少。”我忍不住罵一句髒話出來,真想質問這本書的作者:我是個女屠夫,沒桃花很正常,那應該不至於那麼淒慘吧?
人有時候是隻會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東西,我寧願自己多相幾次親也堅決不相信這書上那寥寥幾字,出於不信邪的心態,我想多查幾個關鍵詞來打破上一個判語,又在少女前加了踢毽子這個詞,翻過去,結果還愣是有解析。
“夢見少女踢毽子--建議你三思而後行,不要讓家人和朋友為你擔心。健康方麵,有發生碰撞或刀傷的可能,不要參加太劇烈的運動了。”
這裏就莫名的準了,那天做夢時,我的確才和海猴子拚命,還算和解析靠邊,我抱著信則有不信則無的心態,看它下麵的拓展內容。
“如果是陌生的少女,預示即將開始一段新戀情。”和剛剛的判語自相矛盾,我對這本書喪失了興趣,估計是東拚西湊來的,繼續看,最後一句:“片言隻語僅做參考,具體要用生辰八字合看適宜。”
我真傻,真的…
感覺被書愚弄的我一把將書合上,扔到垃圾桶裏,拿起一旁的故事彙看了起來。這解夢還是我自己回老家問我家老爺子算了。
他們還知道餓,晚上九點準時被餓醒,我提著給他們打包的飯和燒好的開水,送到他們的房間去,完全星級待遇。
歇息了那麼久,大晚上大家都精神,正逢島上的電話線斷了,電子娛樂完全沒用,於是就聚在吳邪的房間裏鋤大D,可是隻有我和吳邪、胖子玩,小哥全程在一旁思考人生。
胖子覺得不能留小哥一人閑著,想拉他參與我們都牌局,在他的滔滔不絕下,小哥勉強把注意力轉移到我們這裏,算是牌局裏的半個荷官。
吳邪和胖子腦子都轉得快,幾局下來,我臉上全是白條。如果我再輸個幾盤,接著腦袋上貼,可以演個低配白發魔女。
我又惱又無奈,原來之前胖子和我打牌時都是在讓我,這兩個都是賣古董的人,不是算計別人,就是在算計別人的路上,強強聯手,比我精明太多了。
吳邪覺得逗我很好玩,勸我不要放棄,說不定會逆風翻盤,每個人的牌技都是這樣磨煉出來的,哪有人天生就是賭神的?
我半信半疑,吳邪的循循善惑最終激起我的賭徒心理,一鼓作氣的和他們打了一個通宵的牌,越打越沒之前的氣焰,差點耍起賴。在兩人的連番壓製下,我最終還是頂著一頭白紙條到淩晨。
接下來的幾天晚上,都是如此,雖然我打著高興、輸得也高興,但每次拿起牌,瞥見他們那看我像待宰的羔羊般的眼神,我就冷不丁打了個寒顫。他們替代那個踢毽子的少女,成為我那幾天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