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打開後,他正如他自己所言,沒有多看一眼,把開口處轉到我的麵前,說道:“你自己看。”
然後放下被他卷到手臂處的襯衣袖子,再扣上的西裝袖扣,走到陽台處看樓下的街景,明顯是在避嫌。
確定解雨臣看不到這裏的情形,我便收回目光,把注意力放在盒子的深處,第一眼就被其中的黑色槍/械給鎮住了,盡管裏麵還有一些紙質書信,但我還是先把槍拿了出來。
槍/托的大小適合,握在手裏有些沉,或許裏麵仍裝著鉛芯彈,拿起來時,要小心為上。
這是典型的國產5/4式戰鬥手/槍,鋼製外殼塗著防鏽漆層,握柄上的五星圖案是這手/槍的標誌,射程能達到150m-200m,如果拿來自衛用,殺傷力不錯。
以前拿來軍用,現在早已被更先進的槍/械給淘汰,我能認得出來這東西,也是平日沒事看刑偵片時的功勞。
看來這盒子的主人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結合上麵刻的時間,能在當時拿到這批手/槍的人,背景會很特殊。我小心地把槍藏在茶幾的櫃子下,繼續拿出盒子裏的東西。
我抽出那幾封書信,一張黑白照片不慎從裏麵掉出來,落在地板上。還能留照片在機關盒裏,真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麼想的,我撿起來,翻開看,突然寒毛直豎,不禁語塞。
這是一張合照,年代比較久遠,可能是放在裏麵的時間過久,照片受潮,邊角處產生了斑點。
但絲毫不影響拍攝的畫麵,看樣子應該是私下拍攝、衝洗的家庭照。
上鏡的有八個人,有大人也有小孩,看得出來長得很相似,隻不過靠左邊站著的女人,我十分肯定我認識她。因為這明顯是我離家已久的母親,謝紅兒。
我想起拿起前,照片背麵還有用鋼筆寫的幾行字,那黑色的墨水浸透照片,立即翻過去,但留下的信息寥寥:解紅,一九八六,北京。
排列下來,還有其他人的名字,無一例外,都是解字開頭,這不得不讓我想起解雨臣這個人。
抬頭看向陽台方向,解雨臣並無想走的意思。
他此刻沒有看外麵的景色,而是側身搭在欄杆上,漫不經心的玩著手機,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我不禁想著,像他這樣平時看起來很有親和力的人,冷起臉來,會不會很嚇人?
想到這裏,我開始懷疑起,是否真的有一個“家族”存在於這個地方、是否我現在的處境早被某些人算計成局?亦或者,往可笑的方麵說,我能做個女屠夫,都不是由我說的算的。
本以為那個夢隻是我發燒而臆想的幻覺,如今想來,卻又如此荒誕離奇,仿佛早就是命中注定。
我的太陽穴又開始發疼起來,用力按住穴位,暗想著:這....是她嗎?解紅是她?手/槍也是她的?
疑問實在是太多,為了解開這個謎題,我決定把剩下的書信都展開在茶幾上,一個個的理清楚這些東西之間的聯係。
一張是寫滿了字的信件,而另一張是拓滿了圖像的黃紙。那字跡我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答案呼之欲出,我便不再多猜,做了一個深呼吸,拿起來仔仔細細地看著。
上麵寫著:無論你是誰、怎麼拿到這封信的,都千萬不要因為好奇心,而動了想要尋找真相的念頭。這幾十年來,已經有許多人為這不可言說的秘密而丟了性命,說不定將來,我也會成為其中一員,但我的使命感告訴我,一切都是值得的。.伍2⓪.С○м҈
其實我是真心想把往事封存在盒子裏,讓一切都付與塵土。但我之所以會寫這封信,是因為仍抱有一絲僥幸心理,想留下這痕跡,表明我曾經在世上存在過,說起來簡直又矛盾又可笑,我就不再多提.....
無奈地說,“它”不會因為我們的抗爭而收手,百般拖延時間,現在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轉輾幾地,也始終不會放過我們。
還有另外一個虎視眈眈的力量,伺機而動的盯著我們,隻有反擊,是解決這死循環的唯一選擇,可我不像其他人那樣,做得到傾盡所有來和“它”周旋。
這就是我的致命缺點:有太多放不下的人和事。這樣的想法,本該不會出現在我身上,要怪罪,也隻能怪罪自己。
在我眼裏,家族是至關重要的存在,我不忍心看它為了這填不滿的欲望而遭到覆滅。隻有抱著這樣的信念,那些難熬的苦痛才能毫無怨言地吞進肚子。
如果你還是想繼續下去,那我便把我曾經藏身的地方告訴你,線索也如此,看你有沒有命去消受那些東西了。
願你一切平安。
此致敬禮解紅書
我放下信,又拿起那張所謂的藏身地圖,腦子裏一片亂麻,都快要爆炸了。很明顯,解紅就是我失蹤的老媽,沒想到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婦,會以謝紅兒的化名,騙了我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