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脫下機車頭盔,甩甩頭發,把沒買多久的哈雷機車停在停車場。上一輛自行車早已報廢,追求效率和速度的我,不得不從卡裏摳出錢來,新買了輛黑色塗漆的機車。
隻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抬頭看著飯店的招牌,心裏發愁,特別想打退堂鼓。
我這幾個月變化很大,這變化的開端要從我回到北京休息,並且胖子、吳邪前去格爾木碰見小哥後說起。
某一天,解雨臣突然從地道走出來,說是到我的院子裏和我商量些事。他的私人宅邸我一般很少去,除了有事沒事跑到他的個人影廳裏看看好萊塢大片、順便照料庭院裏的紅水仙以外,大家大致保持著互不幹擾,各相安好的狀態。
事實上,他擁有獨居男子的典型生活方式,大多數在起居室、衣櫥間走動,開放式廚房基本不用,冰箱除了水果、速食產品,幾乎就沒什麼東西了。
有時到飯點,他要是不忙,會過來幫我打下手。當然我不會讓他幹粗活,就叫他洗洗菜,擺擺碗筷就足夠了。
閑下來就會一起打電動、打羽毛球,或是一起呆在書房裏,他看史努比的漫畫,我看金庸、古龍的武俠小說。盡管每次打電動我都會被他血虐,事後又擔心他會不會嫌我太笨拙了。可看到他還挺開心的,這樣的顧慮也沒那麼重要了。
要是我媽看見我們的關係融洽地像是個模範家庭,可能會很....欣慰?但或許這僅僅是我單方麵認為的。
他此刻前來,是想和我談談關於我的身份和規劃,解家人丁盡管不多,但解雨臣那邊說,我的存在還沒到讓九門中人知曉的地步。
他想讓我慢慢熟悉解家的各種產業,希望我未來能在他不備之時,暫時替他穩住場麵,管住手底裏那群蠢蠢欲動的人,甚至是主持大局,到時候在九門裏也不怕站不住腳。
依著渠道、人手、勢力分布,層層篩選下來,隻有北京範圍的盤口能讓我小試身手,但我沒資格當‘筷子頭’,也不用窩在下麵做‘馬盤’。
解雨臣先托我以他助手的身份,暫且試著和其中的一個喇嘛盤打交道,等踩熟北京地皮後,我媽以前在西南的業務會慢慢轉接到我的手上。
剛好解雨臣提前給我做好功課,並且我本身學習的專業知識和家族事業的某些業務沾的上邊,入行的進度隻會加快,不會說一籌莫展。
解雨臣還在一旁強調,他不是想讓我做出什麼大生意,或是讓我驚天動地為解家擴張勢力,唯一的目的是使解家將來的路走得更平、更穩。
計劃一旦執行,頭破血流都要做下去,但不這樣,就要甘於維持現狀,殊不知光是維持就已經是很難做的事。
等我手腕逐漸成熟,能獨擋一麵時,他就能暗地給那些覷視解家的人釋放信號:不是隻有解雨臣這個當家能鎮得住場子,還有一位對他絕對忠誠的人捍衛著地盤,少動那些趁火打劫的歪腦筋。
於是乎,我的豬肉鋪交給解雨臣拍賣公司的一個叫夏池堂的助理來打整,有時間去看看生意就行了。我自己就被趕鴨子上架,被他要求收拾行頭,準備走馬上任。這行頭不說是要多氣派,但至少也得讓人一時辨識不出,我是不是一個好拿捏的角色。
首先遭殃的,就是我的衣櫃。解雨臣知道我摳門,恨不得一元錢掰成兩半用,叫我為自己購置衣服,絕對會被我敷衍了事。
他便串通好秀秀,在我外出時,拜托秀秀到我的宅子,把我所有的衣物處理掉。等我回家,還在納悶他們怎麼會來,後麵看著空蕩蕩的衣櫃,激動萬分,心如刀割,想著那也是錢,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但秀秀這女孩身負著解雨臣交給她的任務,又很會體貼人。左邊一個小花哥哥,右邊一個大花姐姐的。
幾句話就把我哄得服服帖帖的,最後隻好跟著他們去百貨商場,重新置辦幾套能在其他場合穿的衣服。
剛開始解雨臣想讓我自己選擇,我隨便拿了一件黑色的男式風衣,想讓自己更有威嚴感。
換上第一件風衣後,我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感歎難怪別人說,佛靠金裝,人靠衣裝,樣子的確不一樣。
可霎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我向來穿著打扮是不講究的,而且這樣的風格,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適合自己。
這時,試衣間的門被輕敲著,傳來了霍秀秀的聲音:“大花姐姐,我能進來嗎?”,我本想先把衣服換回自己的衣服再打開,但女生對女生是有天然的親近感,又不想讓她多等,隻好打開門。
她歪著頭,大大的眼睛眨著特別好看,故意調侃我道:“還挺適合你的,瀟灑又帥氣。如果你是個男的,我都想多看幾眼。”說著,回頭看了一眼解雨臣,走進來關上了門,過程就不多說了,我平生難得對一個女孩子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