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良棟不以為意的道:“有什麼好怕的,我又沒做錯,考慮那麼多幹什麼?我們當兵的沒有你們文人那麼多的花花腸子,隻知道拿國家俸祿,吃百姓糧食,理所當然的要為國家出力,為百姓幹點事情!鼇拜不是好東西,國之大賊,我來京師就是想法子消滅他的。至於紮海對無辜的百姓痛下殺手,比強盜還要可惡。不殺他,殺誰。這類混賬貨色,遇到一個,我便殺一個,絕不手軟。”
李翔、陳近南聽了相繼動容,趙良棟這番話說的太好,雖然粗鄙,但可算至理名言。隻可惜如此人物,卻是大清的將領。
李翔沉默了片刻,問道:“不知趙總兵跟傅老是什麼關係?”
趙良棟肅然道:“傅老算是我趙良棟的再生父母,在十多年前,我娘被農民軍擄了去,是傅老將她救下的,還醫治好了她的頑疾。九年前,我爹娘一同染上疫病,又是傅老不顧自身安危,深入疫病區將他們醫治好。如此恩情,這輩子我都難以報答。前不久,我入京續職,晚間路過西城的時候,遇到了受傷中毒已經暈闕的傅老,將他帶出了京師。他傷的很重,一直處在昏迷狀態,直到半月前,才醒過來,自配解毒藥,逐漸康複。但是他中毒太深,毒性太烈,短時間內,連下床的力氣也沒有。我看的出來,他心中有事,而且很急。但他不信我,什麼也沒說。隻是努力的療傷,直到聽到鼇拜造反之後,才鬆了口氣,告訴我想要報恩,遇到諸葛公子,盡可能的給予一切方便。”
“我的兵馬太少,打不過鼇拜,隻想著在附近遊弋,找一些落單的部隊,消耗他的實力。昨日發現了被屠殺的張村,也發現了凶手的蹤跡,一直在附近追擊紮海,今日手下斥候無意中發現公子被鑲黃旗的兵馬追殺,也就分兵趕來了。我想公子與傅老的關係一定很好,傅老失蹤多日,心底定然著急,適才在戰場上見公子打算走,便讓人知會了一聲,讓你放心,傅老正在我的大營裏安心養傷,一切安好。”
李翔心中雖有千萬疑問,但聽傅老一切安好,也了卻了一樁心事,感激道:“傅老算的上是我半個師傅,得知他平安無事,我也安心了。隻是趙總兵,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在整個清朝類似你這樣的人太少了,你的做法雖說大快人心,但不容於這個時代。清廷雖然一口一個滿漢一家,但任何政策處處都重滿輕漢。你一視同仁,抱打不平,早晚會惹出禍端。”
趙良棟道:“這麼勸我的,不隻是一個。就連皇上也讓我手段別那麼過激,但這就是我趙良棟,沒打算改,也根本沒想要改。我隻做我問心無愧的事情,他人怎麼想,關我屁事。”
陳近南突然道:“那麼作為漢人,為大清效力,也問心無愧?”
李翔心頭一跳,陳近南問的如此直白,想必以如自己一般,看出了趙良棟實是不可多得的將才,有心將他拉入反清的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