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覺得我沒有權力查看,不給看嗎?”嬴城冰冷的質問道。
匆匆而來的李斯和馮去疾氣喘嗬嗬的站在了門口,就聽到嬴城充滿著怒火的質問,倒吞了一口吐沫,李斯驚覺的又退了出去,雙目驚駭的道:“快,探查嶢關發生了什麼。”
“去找護衛大律令的黑甲衛,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種不好的預感,右眼皮狂跳。”馮去疾沉悶的呢喃。
太尉府內。
王戍也是懵逼的回道:“不敢,可是這太尉府軍令繁多,不知大律令要調取何地何時的軍令,關於哪方麵的。”
嬴城沉悶的道:“自陛下繼位以後,太尉府所有留存的軍令。”
“這,恐怕其中之數量,數之不盡。”王戍忍不住的回道。
“全搬來,我要看。”嬴城冷冷的道。
王戍不知道嬴城到底要幹什麼,但是要看就看,回道:“末將遵命。”
說著。
王戍招了招手,差遣太尉府的軍吏去搬軍令,“從王政一年開始搬,監國不下令停止,就一直搬。”
雖然他不知道嬴城到底想要幹什麼。
但是。
裝滿十個屋子的竹簡,絕不是一般人能看的動的。
嬴城低沉的坐在了一張巨大的天下堪輿圖前,等了片刻,已經被封存的軍令便被抬了上來。
順手拿起一個,便看到‘王命,蒙驁為將攻魏卷城,王政一年,夏四月朔三日。’
“卷城定,屠城三日,五月望十日。”
“王命,斥蒙驁暴行,貶為後卒,班師回朝,整頓軍製。”
“王命,嚴肅軍紀,整頓軍務,入敵境,庇民不虐五穀,不掘墳墓,不伐樹木,不燒積聚,不焚室屋,不取六畜,得民虜奉而題歸之,以彰好惡,信與民期,以奪敵資。”
“六月,魏複克卷城。”
……
“王命,麃公為將攻魏卷城,蒙驁為將攻韓,王政二年,夏四月望三日。”
“卷城定,斬首三萬。”
“克韓二十四城。”
“王命,斥麃公暴行,貶為後卒。”
“六月,魏趙韓楚燕攻秦,河外。”
“王命,命蒙驁攻魏,麃公抵禦五國聯軍。”
“十月,臣攻克河東,直指大梁。”
“信陵君回援,臣腹背受敵,請退。”
“五國聯軍回撤,危解。”
“王命,王齕為將攻趙。”
……
嬴城一目十行的掃視著軍令行文。
他知道,這是信陵君竊符救趙的前後記錄,是昭襄王時期的事情,但在秦國頻繁更換國君之後,引發了一係列的軍事。
五國聯軍撤兵,秦國發動了對趙國的進攻,而魏國首鼠兩端,信陵君誅殺魏將晉鄙救趙,迫使秦國撤兵。
在這場大戰之中,秦國數次進攻均被打了回來。
這個階段,還是李牧,廉頗的時期。
還是呂不韋執政之後,麵對秦軍暴虐戰爭之下,嚴明軍紀,主張不再依靠首級計功的時期。
這所有的命令,其實都是呂不韋主導的,和始皇帝並沒有什麼關係。
這並不是他想要知道的,這些事情他也是知曉的。
真正讓他震動的是軍令。
極其簡潔明確的軍令,複命。
根本就沒有具體戰損的記錄,也沒有殺敵的彙報。
….來來往往。
所有的軍令嚴格的執行令,兵,行三個基本行事方式。
沒有什麼縱橫聯合,更沒有謀略細談。
在王命下達之後,領兵將領擁有足夠的自主權,隻要結果。
這一點。
並沒有因為呂不韋的軍製改革而改變。
而在之後的軍功計入中,在軍報彙報之中,加入了統籌。
臣蒙驁攻韓十三座城池,斬首一萬。
臣蒙驁攻魏二十座城池,斬首二萬。
而就在王政八年,發生了一件事,成蟜叛亂。
王命,成蟜為將攻趙,王政八年夏四月朔三日。
成蟜叛趙,兵鋒直指鹹陽,急。
王命,王翦為將平定成蟜叛亂,活捉成蟜。
而在同一年,嫪毒被封為長信候。
王政九年,嫪毒據鹹陽三營,擁鹹陽守軍,亂。
“嫪毒作亂,是太後,呂不韋倒台的開始,也就是始皇帝十一年,始皇帝徹底掌握了秦國軍政大權,罷免呂不韋。”
“這一年,是秦國動蕩的一年,也是秦國安定的一年,而自始皇帝十一年之後,大秦便開始了匪夷所思的爭霸之路,一路勢不可擋,像是開掛了一樣。”
“而在始皇帝執政之後,在長達十幾年的統治之中,再沒有發生過一起內部叛亂,而自始皇帝一統天下之後,在長達八年的時間內,沒有發生過一起內部叛亂。”
“這意味著,秦國軍事在始皇帝主政之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若是站在曆史的角度上,呂不韋的執政理念,更如資本道路,以商旅為基本,進行著原始的積累。而與不同之處在於,呂不韋的執政立足於民性,實行民木思想,與漢儒思想更相近,也就是在這一階段,秦國的工商農得到了爆發式的發展。”
“而在軍事上,呂不韋實行的是軍事依托於政治的戰略思想,軍事的目的是為了達到政治目標。”
“王命,王翦,楊端和,桓齮各領兵十萬,攻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