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讓人崩潰的是,自從不利於我的謠言傳出,每夜潛入行宮內的宵小由純粹的查探而變成了刺殺。
明顯便與之前那一批有所不同,他們懷裏再也沒有所謂的發簪,而是沾滿了毒藥的利刃,殺人於無形。
好!不僅要背上一個罵名,如今竟然還成為眾矢之的。
既然如此,謠言止於智者。一切皆因我而起,那便由我親自熄滅。
“魏達,傳令下去,召集一些百姓到城門口。”
“公主……”想要探問,卻意識到自己的疏忽,忙糾正道,“娘娘,這是為何?”
“他們不是對此事津津樂道嗎?那本宮便給他們一個能讓人信服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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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紫色的曳地長裙,流蘇輕綴,寒梅盤袖,束腰上斜斜地掛著一塊玲瓏七彩玉。晶瑩剔透的光澤,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看著鏡中在雲蘭手下呈現的自己,我不免有些心驚。
生下小祖宗後,我那腹部消瘦下去的速度過慢,是以,我一向也隻是隨意地穿戴而已。如今再看,才發現身子在不知不覺中早已恢複了以前的玲瓏纖細。
為我插上一根玉色的發簪,雲蘭笑得一張臉都快合不攏了:“娘娘已經很久都沒讓奴婢為您梳妝了,奴婢都怕自己手藝生疏了。還好還好,娘娘這個纖細窈窕的骨架子在這兒,奴婢即使想要故意往醜裏打扮娘娘,也是白費勁。”
“貧嘴。”笑說一聲,我抱過床上雙眼正滴溜溜轉的景諾睿小祖宗,低下頭,手指撥弄著他的臉蛋,“今日娘親便讓天下人知道,謊言在事實麵前,隻會坍塌潰敗!”
腳步一邁,我便已毫不猶豫地走了出去。
“娘娘,外頭春寒料峭,您怎麼把小皇子也帶上了?唉……等等奴婢!還有您的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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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再次受人行刺暗殺,今日的出行,一部分暗衛嚴密防守在行宮周圍,另一部分則散布在暗處伺機而動。而其餘人,則與壟安城內的衙役一道,混入其中,掩人耳目。
坐在馬車內,已經睡醒的景諾睿小祖宗又開始不老實了,直接便往我懷外頭鑽。
“景諾睿,你是不是想今晚上一個人睡啊?”此言一出,懷裏頭的小人兒似乎是聽懂了,立刻便停下了掙紮的動作,小腦袋蔫蔫的,臉上揚起一抹討好的笑,巴巴地往我跟頭蹭了幾分,然後,在我毫無防備下頭一低,隔著衣物,直接便享用起了他的糧倉。
好吧,我隻想說,景諾睿小祖宗,真真切切就是個小色胚,貨真價實絕不摻假!
氣得差點要將他拎出懷,最終還是心一軟,將他給抱得緊了緊,給他喂了食。
我刮了一下他可愛的鼻子,又搗亂般捏了捏他那那幾乎可以滴出水來的柔潤臉蛋,看著他揮手不耐煩地欲擋開我這個阻止他享用的罪魁禍首,隻覺得小家夥雖然平時不安分,但還真的挺讓我愛不釋手的。
“什麼人,膽敢攔住娘娘車駕!?”沒有絲毫的征兆,一聲喝問由外傳來,馬車驀地停了下來,伴隨著一聲馬兒被拉住韁繩之後嘶鳴的聲音。
“保護娘娘!——”拉長的聲音臨危不亂,之後,便是刀劍相擊聲。
馬車一陣晃蕩,懷裏的小祖宗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吃飽喝足,臉蛋上的兩個小酒窩一現,衝著我咯咯地一笑。
我慌忙整理好衣衫,手卻抱緊了這孩子。眼睫輕眨,留下一道暗色的剪影。
破空之音傳來,迅捷威猛,我一怔,下意識便將頭一低,牢牢護住景諾睿:“趴下!”
雲蘭忙跟著俯身。
箭!
他們在放箭!
並沒有預料之中的刺痛入骨,外頭的喊殺聲驀地增大,仿佛是平地之中又添了一抹驚雷。雙方人馬中,又有一股人馬介入了進來。
我下意識以為是潛伏在暗處的暗衛,睜開眼想要掀起車簾看看外麵的動靜,不曾想,竟見到了一個突兀出現在馬車內的人。
銀衫襲身,麵容沉穩,景行然深邃的眉眼仿若亙古長流的井水,優雅的俊顏上靜得沒有絲毫的波動。可下一瞬,那井水般的神色便出現了波動,眉,越蹙越緊,仿佛天地間,再沒有比這事更讓人焦灼的了。
“不是讓你離開嗎?偏偏還要固執己見。若是爺沒出現,是不是打算和爺的兒子一道在這兒被射成個馬蜂窩了?”
手一鬆,一左一右便是紛紛揚揚幾支利箭落地。脆裂的聲響,與馬車車板相撞,可以想象若是他沒有及時出現,我們的下場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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