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兄弟兩人又說些話,各自睡去。

次日大清早,朱高熾尋來朱高煦,道:“去鐵匠工坊,讓你看看新武器。”

朱高煦十分興奮,剛進北平府便發現與往日略有不同,正好去見識見識。兩人上得馬車,往郊外迤邐而行,朱高煦驚訝道:“這是去哪兒?”

朱高熾道:“鐵匠工坊搬遷到城外,城內地方太小,施展不開。”

到鐵匠工坊,朱高煦被濃煙震驚,空氣中充滿著硫化氫的味道,他捂著口鼻道:“大哥,這裏味道怎地這麼難聞?”

“工坊太大。聞久了就習慣了。”

進入工坊,人來人往,煤炭、鐵礦不斷運輸,數百人無一閑人,井井有序。朱高煦震驚莫名,鐵匠工坊他又不是沒進過,但從來沒見過這麼忙碌的景象。

工坊主事早出來迎接,帶著兩人去往最終的成品坊,這裏刀槍堆積如山,據主事介紹,自從采用新的辦法後,刀槍生產速度快了許多。

由於采用的是錳鋼,所以必須要進行覆土燒刃,否則刀刃強度過低,不適合做刀槍,雖然多了道工序,但生產速度也不慢,畢竟可以大規模連續生產。

朱高熾離開北平後,鐵匠工坊便火力全開生產,至今生產刀具三萬餘柄,隻是還有一萬多沒有做後續處理。

朱高煦興奮莫名,道:“趕緊給父王送過去,可真是雪中送炭。”

朱高熾道:“叫你來正有此意。等過幾日,三萬刀槍全部做好,你帶著回去。”

鐵匠工坊裏有個專門的小院子,這裏是用來檢驗產品,院子裏到處都是斷掉的木頭,席子、竹子等,朱高煦進來便覺渾身舒坦。

工坊主事進屋,叫人取來三柄馬槊,其中一件雕龍畫鳳,刻畫得極為精細,另外兩件顯得樸實無華。

朱高熾指著那精美馬槊道:“這柄送給父王。這兩柄你與三弟平分。”

朱高煦見那馬槊精鋼打製,通體烏黑,十分沉穩,欣喜之下,拿起馬槊便舞動起來,虎虎生風,身隨槍動,槍如遊龍,輕巧順滑,朱高熾大聲喝彩:“好!”

朱高煦舞得更加厲害,半晌停槊,隻微微喘氣,道:“這柄好,比之前的槍更好使,槊身柔軟堅韌,輕重合適。有了此物,如虎添翼啊。”

“你喜歡便好。這兩件你也試試。”

朱高煦又一一試驗,發現三者輕重差距不大。他有些愛不釋手,當日便要將馬槊帶回去。

上得馬車,朱高煦一邊撫摸馬槊,邊問道:“大哥,我昨日聽說你要搞什麼西市翻修,這是怎麼回事?”

朱高熾也沒有隱瞞,把事情照實說。最後解釋道:“不是我浪費錢財,而是要吸引商賈都來此地做生意,這樣我們就能收稅,而且商賈往來北平府的物資就多。

到時候你們想要什麼就方便得多。”

朱高煦點點頭,道:“咱們能去看看麼?”

“自然,這有什麼不能看的?”

馬車往西市而去,到達地方,朱高煦隻覺得頭暈目眩,之前好好的西市,如今徹底變了模樣,所有房子都不見,地上堆著青磚、木頭,這裏竟是白地一片。

朱高煦道:“怎麼都拆了?”

“是,不拆怎麼建新的?”

“這得多少銀子?”

“因子的問題不用管,咱們已經回本,足夠新建市場。後續的都是利潤。”

朱高熾不明白其中緣由,朱高熾便將自己的操作手法說出,其實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就是提前預售而已,用銷售回款建房。

朱高煦倒吸口涼氣,道:“這豈不是說大哥空手套白狼?”

“也不能那麼說,畢竟要承擔不少風險。而且我是燕王府的信譽為背書,這部分的隱性成本不在明麵,看不到而已。實際上投入不小。”

但朱高煦還是覺得離譜。朱高熾拉著他在工地實地走一圈,向他介紹各處建築用途,朱高煦心中震動莫名,他不得不承認,大哥做的事他完全看不懂。

兄弟兩人回王府時已到下午,小廝報說張玉已經在府中等候多時。

朱高煦道:“張將軍去哪兒了?”

朱高熾隨口道:“去了趟泉州跟廣州。有些事交代他要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