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也不是個省心的主兒,在杭州城大小有些名望,借著這點名望,人家也是過得很舒服,良田美妾自然不少,領著份俸祿呢還。
徐安整理日架鷹走狗,賭場青樓。對杭州城裏的新鮮事兒,熱鬧事兒知道的最快。
那日回家,喝得迷迷糊糊,進了小妾房,摸黑上床,聞到小妾身上的香味,早已按捺不住,胡天胡地一番沉沉睡去。
早上醒來鼻子裏有股幽幽香味,叫人衝動,又翻身上馬大殺四方,把小妾弄得嬌喘陣陣,不堪重負。
徐安自己舒爽完翻身躺下,問道:“你身上這是什麼味兒?”
小妾道:“平安橋下新開了個琉璃鋪,裏麵賣的有香皂。這是月季花味兒的,據那店小二說,以後還有別的味道。”
“新鮮,誰開的?”
“就那做胭脂水粉的祝榮。”
徐安正為一個月後魏國公壽辰發愁,這新鮮物事不是現成的禮物麼?明日去瞧瞧,若是可以直接拿幾塊送過去。也好顯顯臉麵。
徐安命小廝去平安橋店鋪裏取東西,就說徐府上要用。小廝得了令,趕到平安橋鋪子,早已晚了,隻剩幾具玻璃器皿。
祝榮不敢得罪他,包了筆墨紙硯文房四寶送給小廝,道:“還請小哥多美言幾句,家裏就隻剩下這點東西。
這是五兩銀子,小哥拿去喝茶。
若徐大官人真的想要,不如等我再去進貨。”
小廝得了好處,見真沒香皂也不追究,回去稟告徐安。
徐安勃然大怒,罵道:“這廝是不把我放眼裏,什麼沒有,分明是不想給,罷了,罷了,既然給臉不要,那某就去自取。”
徐安這幾日都在青樓,哪裏知道杭州的這些新鮮事兒?
待聽小妾說完,又找人打聽一番,便對奪取祝榮產業有了興趣。
這玩意要是弄到金陵城,能賣多少錢?
徐安帶著十來個幫閑,浩浩蕩蕩殺向平安橋。
路上誰也不敢阻攔。祝榮正巧沒在,鋪子裏已經沒什麼貨,僅有幾套玻璃器皿,他得安排人繼續北上取貨。
徐安跨步進門,就先被玻璃櫃台震驚,這麼亮晶晶的好東西,可比文房四寶漂亮得多。
他不學無術,筆好壞分不清,對這些東西毫無感覺,但這玻璃櫃台卻讓他十分喜歡。
小二上前給他打招呼,他撥開小二靠近,仔細觀看,過了片刻才直起身子,道:“香皂呢?我要一百塊兒。”
小二苦笑道:“大官人容稟,香皂賣得太快,已經賣光。大官人您要不看看來點別的?”
徐安冷笑:“我徐某人的名字在杭州也是叫得上號,誰也不敢糊弄我。
你這店鋪剛剛開業一兩天,就跟我說沒了?莫不是欺瞞我?”
小二連忙告饒:“欺瞞哪個也不敢欺瞞大官人,實在是沒了。
連家裏就隻剩下一塊,還被用過,也不能賣給大官人啊!”
徐安道:“當真沒有?”
“當真沒有。”
徐安道:“好吧,既然沒有,那就要點別的,把這些東西都給我包上。”
小二嚇一跳,趕忙道:“徐大官人,這些東西可不便宜。”
徐安反手就給他一巴掌:“你是看不起我?以為我買不起嗎?”
小二不敢說話,隻想把這位瘟神趕緊送走。
把茶碗、燈罩等物全部打包,算了下帳,道:“大官人,承惠一共兩千四百兩。”
徐安道:“帶上,等香皂來了我一起給錢!”
幾個幫閑的浪蕩子分別抱起包裹好的玻璃器皿就走。
小二嚇壞,趕緊從櫃台裏繞出來,拉住徐安的袖子苦苦哀求。
“大官人,我們掌櫃的不在,就算你要走,也給我留個欠條,否則掌櫃的回來我不好交代。”
“你敢拉我的袖子!活膩歪了吧?”
徐安踹翻小二,小二腦袋撞地上,流了血。小二不依不饒,爬起來又抱住徐安的腳,哭道:“大官人饒命,大官人饒命啊。”
徐安不耐煩,喝道:“還看著幹嘛?動手!”
浪蕩子對著小二拳打腳踢,那些護院聽到動靜早就出來,可這位是魏國公的親戚,誰敢動手?
竟眼睜睜看著那小二被打得奄奄一息,鋪子裏的貨物也被洗劫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