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窗間透出的光,使得林孟秋睜了眼,自然沒忘記今日還有個鴻門之宴。

晨間起身,整整弄弄之後,臨近午間才從家出了門,林孟秋從未想過自己會出現在音域這樣的地方,映都人人都知這裏是什麼地兒,多的是那醉人的小倌。

弄兒拉了拉他的衣袖,今日為了方便,弄兒著了男裝,可與林孟秋不同的是渾身都不自然,讓人一眼就知道那是個小姑娘,不過大熠之中也有女兒身著男裝的,所以無人覺得奇怪,至於音域所好,則也是大熠所允許的,故而成了映都一絕。

“公子,當真要進去?”

邁步而入,卻有兩個人站在門前,“公子可以進,這位小姐就免了吧。”聲音如酥,麵容清秀,連守門的皆為這樣的姿色。

弄兒白了門前二人一眼,“怎麼,我隨我家公子進去看看都不成麼?”

“往日也無妨,隻是約公子前來的主兒說過,隻準公子一人進去,至於這位姑娘,不妨在一旁的茶館等候,我們已都備好了。”

音域之旁,是一間嫻雅的茶樓。

商倏璃既然如此放言,林孟秋也不便說什麼,回頭望著弄兒,“你到茶樓去等我。”

眼見弄兒眉頭緊蹙的樣子,林孟秋笑道,“不礙事,怎麼說他可是大熠王朝的太子殿下,難不成還能為難朝臣麼。”剛中狀元,即將拜官,這樣的背景,就算是商倏璃為難之心甚重,也不能太過分才是。

“好,公子,我在那裏等著你。”臨了,還看那兩人一眼,她究竟哪裏不對勁,本來公子是女人,偏就是她一眼酒杯看穿了。

兩人推開門,林孟秋慢慢走進去,偌大的音域卻是冷冷清清的,安靜得連花園有幾隻鳥在鳴叫都聽得清清楚楚。

除了門外兩個守門的人,今日音域的小倌都放了假,除卻此時透過二樓的窗戶往下望的朝琴戈。

他還未進來的時候,朝琴戈就看是揣測此人,尤以那身上的香味最為特別,再端看真人,通神果真都是靈氣,他被大熠之人喚作靈音妙人,可眼前的浮然公子卻比他靈氣更甚,頭一偏,看向大堂正中,說是要鄭重其事宴請他人的人此刻卻不看入門的人,反倒是自己喝著自己的酒,這兩個人都讓人不通透,朝琴戈嘴角攜著笑容,將窗戶掩好。

那句話怎麼說的,非禮勿視,非禮勿聽,他還是睡睡午覺的好。

商倏璃一杯接著一杯地喝酒,就像是並未看到來人一般。

林孟秋站了良久,他是故意的,若商倏璃喝醉了,兩人見了一麵就匆匆告辭,這樣最好。

坐於正中的人忽然說了句話,“林公子若到這音域來做小倌,怕是這大熠的頭牌了,嗬,那孤恐怕會整日流連於此。”

林孟秋抱拳做禮,雖然極度不願意,卻是壓低了自己的心性,“殿下,身為大熠太子,怕是不便終日流連於此。”

“孤聽聞卿可還未封官,孤怎麼看到未來朝堂之上宰相之風了呢。”

“殿下,想來但凡著眼於大熠千秋萬世者,都會相勸於您。”

千秋萬世,“好一個千秋萬世,昔日孤處於冷宮之極,未曾想過今日,封王之時,可不夠,遠遠不夠,就拿漢儀公大人來說,他的態度並不明朗,對了,說及此,有件事情孤要問問你,你覺得孤拉攏你爹爹的方法有何?”

“聯姻。”無論什麼狀況,這都是最簡單且有效的。

“你妹妹拿了孤的天蘭花,倒是姻緣一樁不是麼。”

商倏璃這一句話,卻是給林孟秋吃了定心丸,他居然以為那日天蘭節上的人是林梅姣,“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她沒有說嗎,那日孤在天蘭園留下了一株天蘭花,對上孤留下的對聯便可拿到那株天蘭花,孤遠遠瞧見了那美人,同卿倒是十分相似,己未說林家還有一位小姐,孤想定是卿的妹妹,那種風姿,嘖嘖……曼妙其人啊。”曼妙,會有商倏璃的眼神曼妙,活生生像個色鬼,尤其還喝了酒,臉上微醺。

不過他既然錯認梅姣,那麼自己往後便是安然的,林孟秋說話不如方才那般生硬,“能入太子殿下的眼者,必定是曼妙之人。”

“可無奈,孤不能娶令妹,可惜可惜啊!”商倏璃又喝了一樽酒,“卿,孤有一事,今日相邀,也僅為了這一件事,卿可願應下。”

不知是不是放下了心中的心結,林孟秋一時又有些同情商倏璃,便回道,“太子言重了,無論太子有何事,唯有全力以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