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們看得懂……杜若穎在內心暗想道。

可不要小看我們的九年義務教育製度啊混蛋!

“接下來,如果他們想一起上去,就必然是一個先而另一個後。然而,先上去的人有機會把繩子弄斷,讓後上去的人摔死。同時,先上去的人也會有一定的概率被後上去的人直接從背後攻擊。於是,隻能在讓對方喪失戰鬥力的情況下,才可以安心上去,這樣的想法自然而然就產生了。

“等到他們彼此因為重傷而到了極限的時候,就會發現雙方都已經爬不上去了,同時還會發現隨身攜帶的電話也不能使用,最後,等待他們的就隻剩下了死。”

原來是個“囚徒困境”的衍生版本。

杜若穎頓時恍然大悟——

通過挑撥離間,觸發爭執和打鬥,最後兩敗俱傷,孤立無援。兩片樹葉就這樣輕易地結束了兩條人命。

不過,莫裏亞蒂這家夥,這次招供得還挺痛快,是在炫耀嗎?還特意秀了一把“鷸蚌相爭”……

她不禁感到有些無語。

袁警官的聲音把杜若穎的思緒拉回了現實:“所以,對於這奇怪樹葉,你有什麼頭緒嗎?”

“不知道誒……院裏用淩美的人還挺多的。”杜若穎緊張道。

“說實話,我們覺得畫樹葉的人很可能就是院裏的學生,”盧警官說,“因為那簡筆畫底下還寫著一行‘喲嗬’,看起來很像年輕人喜歡用的那種戲謔的網絡用詞。”

“喲……喲嗬?!”杜若穎愣了一下,隨即回想起了莫裏亞蒂剛剛說過的話。她意識到警官的推測陷入了錯誤的方向,於是提醒道,“不太對吧,雖然這種感歎詞充滿嘲諷,但並沒有特意寫下來的意義啊——會不會是you和he之類的英文……”然而,這句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突然讓她感到了不妙。

就像看見了一條上鉤的魚一樣,盧警官露出了得逞的笑容:“你怎麼知道我們說的‘喲嗬’不是漢字而是字母?”

“我……我猜的……”

然而兩位警官已經站起了身:“杜若穎同學,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看來我們還可以再深入交流一些問題。”

原來如此!

杜若穎突然明白了莫裏亞蒂坦誠交代樹葉詭計的原因——他想製造出她說漏嘴的那一刻契機。

但是,想讓她束手就擒可沒這麼簡單。

她一臉淡然地跟著兩位警官來到了警局的審訊室,心裏開始盤算脫身之策。

不一會兒,門口進來了一個遞報告的人:“警官,結果出來了,我們比照了收集到的淩美鋼筆,化驗了筆尖的殘留物,確認這些畫出自一個名叫汪帆帆的學生的淩美鋼筆。”

“汪帆帆?”袁警官摩挲著下巴沉思道,“她倒是說過她調研的時候鋼筆丟了……”他又看向了杜若穎,“然後杜若穎同學幫她把鋼筆又找了回來,沒錯吧。”

杜若穎隻好點點頭。

袁警官揮了揮手:“帶她去驗指紋。”

兩個小時後,指紋結果也出來了,他將報告拍到杜若穎麵前:“案發現場——那個深坑,到處都是你的指紋。你說樹葉不是你畫的?那你怎麼解釋這一切?”

“但是,樹葉上總沒有我的指紋吧。”杜若穎看著報告平靜道。

“案發現場有,就夠了。”警官說。

正當她準備辯解時,耳邊又傳來了莫裏亞蒂的聲音:“小穎同學,我勸你還是盡快讓我出來幫你洗脫罪名比較好。再堅持和他們聊下去,你隻會越描越黑,到時候恐怕就連我也救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