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擺擺手,似是有些倦了。
“現下兩人都在昏睡之中,醫生說醒過來怎麼也得好幾個小時之後了。我看你也累了,需要我安排人先送你回去休息,順便你也可以想一想要什麼樣的恩情。”
女孩低頭看了看時間。
“明天吧,明天一早你過來提就是。”
軟刀子紮肉,好像不疼,又好像生疼!
小楠哪裏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一時間臉頰漲紅,半晌都說不出來一個字!
“好、好……我知道了!”
“你給我等著!”
“慢走,不送。”
顧爾爾叫了人過來,低聲交代,“送小楠姑娘離開醫院,一定要親自送她。”
“是,夫人。”
……
一直到離開了醫院,小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顧爾爾不但非要她走,還派人盯著她,好像怕她賴著不走似的!
“小楠姑娘,夫人交代過,一定要親自送您。您隻要告訴我目的地就行。”
“不用你送!”
小楠氣急敗壞,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便自行離開。
就算是這樣。
那人都還默默守在門口,記下了車牌號,直到這輛出租車徹底消失在視野內。
她簡直要當場氣暈過去!
便隻能憋著一股火,直接回到了魏家。
把包包一放,看著坐在客廳喝茶的魏偉,便委屈到紅了眼圈。
“魏叔……嗚嗚嗚。”
“這是怎麼了?”魏偉著急起身,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好端端的,誰把我們小公主給惹哭了?”
“太過分了,我好心好意救人,她竟然那麼不識好歹。”
“嗚嗚,簡直是狼心狗肺,這姐姐根本就是不當人。”
呃。
魏叔算是聽懂了。
“是顧爾爾惹的你?”
“不然還能有誰啊。整個海城,也就隻有她那麼不講理!”
小楠委屈巴巴地在旁邊坐下,一邊揉眼睛,一邊用力抽了抽鼻子,一邊哭訴了起來。
“你知道嗎?今天他們出了車禍,如果不是我剛巧在醫院,剛巧救了顧帥帥,現在她說不定兒子都沒了!”
“可就是這樣,她非但不感謝我,竟然還對我陰陽怪氣,還說我、說……”
“說什麼呢?”
魏偉已然弄清楚前因後果,緩緩眯了眯眼睛,便主動安撫著她,“咱們做了好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是。不過關於這場車禍,我還挺好奇到底怎麼回事?”
“就是在路上,傅司寒和顧帥帥兩個人發生了車禍。正好你今天讓我去醫院幫你開藥嘛,就遇見啦。”
小楠絮絮說了出來,越想越委屈。
“我還被抽了好大一管子的血呢,結果她不好好感謝我就算了,竟然說我是小三……”
嗚嗚。
這種委屈,誰受得了啊!
“害,原來是這事兒啊。”
“那這件事,就是顧爾爾不對。她怎麼能對丈夫和孩子的救命恩人這般不禮貌,回頭啊一定要讓人好好說說她才是。”
“誰會說她哦。”
小楠輕嗤,“她現在是傅夫人,整個海城的名媛千金,都唯她馬首是瞻。別的權貴更是不敢得罪傅家,可以說她現在就已經可以一呼百應。”
“這倒也是。”
魏偉給她倒了一杯茶,笑容滿麵。
“你放心,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咱們硬的不行,那就可以來軟的嘛。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傅司寒父子的救命恩人,這是不容置喙的事實。”
“而他們夫妻之間,看似恩愛。可實際上兩人已經分開多年,彼此之間極容易產生芥蒂。”
“你隻需要略微使點手段即可……”
聞言,小楠終於擦幹淨眼淚,抽抽噠噠地朝他看過去,“真的可以嘛魏叔?”
“當然。”
魏偉笑容燦爛,摸了摸她的腦袋,說不出的慈愛。
“魏叔什麼時候騙過你,而且啊,莫家的人正好來了海城,趁著這個機會,我也會暗示一下他們,你的身份。到時候……你也不怕無人撐腰。”
“謝謝魏叔。”
“那我知道要怎麼做了!我這姐姐,我一定會讓她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
深夜,醫院。
萬籟俱寂。
除了儀器滴滴滴的聲響之外,整個vip病房內格外安靜,幾乎聽不到任何多餘的聲音。
顧爾爾靠在一側的沙發椅上休息,在昏暗的光線下,她單手撐在下巴上打盹。
忽然間,似乎有了某種感應。
便直接抬起頭,正好對上夜色下蘇醒過來的人。
“寒爺,你醒了。”
她又驚又喜,連忙起身朝病床那邊走了過去。
剛靠近,手腕便被握住。
“別亂動,寒爺。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剛醒過來,還是要靜養為主。”、
“沒。”
他嗓音溫沉,許是已經睡了太久,喉嚨深處發出的聲音,更顯得嘶啞。
但那雙漆黑如墨色的眉目卻始終落在女孩臉上,瞧見她眼底淡淡的一片烏青,不由得有些心疼。
“抱歉,太太,讓你擔心了。”
“沒事就好。”
白日裏他被小楠攙扶著過來時,身上的麻藥還沒過,人暈暈乎乎的。
如今終於睡飽了,倒是能清醒一些與她說話。
便很快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俊臉上浮現出一抹歉意。
“出了車禍之後,我和帥帥被一起送到醫院。當時我人還有意識,聽見醫生說帥帥需要輸熊貓血,便打了個電話聯係院長,讓他過來幫忙處理後續的事宜。”
“沒想到她剛好出現,說血型相符。我看著醫生點了頭帶她進手術室之後,便也暈了過去。”
“等醒來時,也是她在身邊……”
傅司寒一邊說,一邊看著女孩有些難看的臉色,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大了一些。
啞聲道,“抱歉,太太。我不應該和別的女人有接觸。”
“不是……”
女孩很難形容此刻心裏頭那種複雜的感覺。
明明受傷的人是他,可眼下握著她的手小心翼翼道歉的人,卻還是他。
明明這件事……
“是該怪我來遲了才對。”
“太太不會來遲,如果稍晚了些,那一定是路上耽擱。”
看著他那樣澄澈的眼神,顧爾爾咬咬牙,終於還是將白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之前太過擔心,一時間也來不及思索。現下想想,巧合的事情著實太多。”
“魏家的宴會正好在今天,這算不得什麼。傾盆大雨,也隻能算剛好。可偏偏宴會廳裏,竟因為這場大雨沒有了信號,以至於我根本沒有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
“要不是阿桑一直敬業地守在外頭,得知消息之後闖進來,我恐怕一直到宴會結束都不知情。”
“還有……”
她如今清醒了不少,澄澈的眸光微微閃爍著光亮,反手握住他的,嗓音低低軟軟地道,“在來的路上,我和阿桑……遇到了劫匪。”
“什麼?”
傅司寒吃了一驚,黑眸上下打量著她,“你沒事嗎?阿桑呢。那些是什麼人,查清楚了嗎?”
“寒爺,你先別急。”
見他心緒急切,顧爾爾便趕緊笑了笑,伸出手輕輕拍撫著他的胸口。
嗓音始終軟軟糯糯的,“我沒事,有人幫了我一把,早早逃了出來。除了淋了一場雨之外,並沒有受傷。反倒是阿桑……為了拖住那些人,挨了一頓打,身上外傷不少,現在也在外科那邊躺著。幸好是沒有生命危險。”
“誰派的人。”
既然人沒事,對傅司寒來說,最重要的自然便是找出行凶者。
他危險地眯起眼,見顧爾爾搖頭之後,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太太,幫我把手機拿過來。”
“好。”
他必須要趕緊打一個電話出去。
而那邊接到的人,不出意外的便是聶哲厭。
“綁架案?”
“今天暴雨,出了不少肇事逃逸的刑事案是真的。我這邊焦頭爛額,目前也沒注意到有惡性綁架事件發生……”
“人沒事。”
聶哲厭立刻明白過來,“那怪不得。沒出人命,便算不得重大,估計上報到我這裏還要些時間。”
“具體發生地點在哪?幾個人,有沒有看清楚樣貌?”
女孩趕緊應聲,“就在藍州大橋旁,拐彎時車輛相對較少的左側路口,前方有綠化擋住了視線,加上暴雨遮掩,他們又都戴著口罩,人的五官沒看清。”
“不過一共五個人,坐滿了車,都人高馬大的。橋上監控應該都拍攝到了。”
“行。我立刻派人去查。”聶哲厭義憤填膺,“在海城,竟然還有這麼不長眼的玩意,連小嫂子都敢綁架。我現在親自去過問!二十四小時之內給你答複。”
“明天一早。”
傅司寒緩緩吐出了幾個字。
他麵色陰沉似水,隻那幾個字格外冷厲。
聶哲厭頓時怔了幾秒。
“明天一早?現在都已經淩晨一點了,大半夜的……”
“今天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綁架我太太,明天說不定就敢買凶上醫院殺人。你我都清楚,對方是衝著我來的。”
“呃。”
哲厭也跟著窒住了。
他扒拉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發,本就因為雨夜而通宵忙碌的臉色,現在更難看了。
“你說的對。我立刻抽調人少,爭取明天一早給你答複。”
“辛苦。”
得到了聶哲厭的肯定答複,傅司寒的臉色才終於鬆緩了一些。
他抬起頭朝身邊的女孩看過去,瞧見了對方眼底那抹擔憂,便扯開了薄唇,出聲安撫,“別怕,聶哲厭這人做別的不一定靠譜,但在查案這件事上很有天賦,何況他現在身居高位,隻要他應承了,明天應該就會有結果。”
“我不是擔心這個。”
“那是什麼??”
看著男人俊臉上的蒼白,顧爾爾欲言又止。
過了好半晌都猶猶豫豫的,最終才克製著勉強開口。
“白天你昏睡過去之後,小楠跟我說過一些話。”
傅司寒臉色立刻陰沉了下去,“她挑撥離間?”
“太太,在這之前,我挨都沒有挨過她一次。之前喝那杯酒也是當著你的麵,隻有今天……抱歉我當時麻藥沒有過,一時間沒有拒絕。”
“或者,我現在就跟魏偉溝通一下,讓他管好這個女人,不允許她再出現在我麵前。”
見女孩臉色一直僵硬,好長時間都沒開口說一個字。
傅司寒心裏頭莫名著急了起來。
他換了個姿勢坐直,那張麵龐上滿是急切,隻差沒有舉起手發誓,“太太,我保證,以後隻要有她出現的地方,我聞風就跑。”
“呃……”
顧爾爾被男人的模樣逗到發笑。
見他那樣認真又警惕,著實是有些忍不住了。
“她既是幫了你,又救了帥帥,我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情而小題大做。”
“當真?”
傅司寒挑開了眉,格外認真地盯著她,生怕她口是心非。
見女孩無奈地挑開眉,他才終於意識到,她當真沒有往心裏去。
“所以你擔心的是?”
女孩正色道。
“小楠……你有沒有覺得,她很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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