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道遠向他和陳一凡點了點頭:“托你們的福,都好。”
柳青陽站在一大堆記者後麵,不經意和梅道遠目光相對,梅道遠點了點頭。記者們抓住時機,瘋狂地拍著這位商界傳奇人物的照片。
劉念引梅道遠進入大廈:“這邊請。”
梅道遠一馬當先,走進會場,柳青陽借機抓住劉念衣擺:“喂喂喂,結賬了,老板。”劉念哪有心思理他,一麵讓春雨攔住柳青陽一麵說:“你的工作還沒有結束!”
“你這不是不要臉嗎?”柳青陽大叫著。
沒人注意到這個小波瀾,推手大會已經正式開幕。
因為怕各個門派之間互相忌憚產生罅隙,推手大會以表演和交流為主,場內不排名次,不分長幼,兼比兼學,隻要有興趣都可以一試。劉念怕氣氛尷尬,特意找了武術學校的一些學生承擔互動任務。當有一個非常年輕的女孩子大大方方彬彬有禮地向在太極圈子裏赫赫有名的王師父鞠躬請教之後,王師父愉快地與她推了幾輪,還矯正了一些動作,場內氣氛活絡了起來,各個門派的師父徒弟們開始交流,一些前來看熱鬧的外國人也開始在場外研究學習,熱鬧非凡,讓記者們的報道聲和閃光燈停不下來。
梅道遠開始並沒有入場,隻是在貴賓席觀看,等到參與的絕大多數人體力不支退下去之後,場上就剩下了十幾位大家都叫得出名字的高手,其中幾位壯年的師父,堪稱頂尖。梅道遠起立的瞬間,記者的長槍短炮都對準他,快門聲響徹文化中心。場內有幾位梅道遠的熟人,他們客氣了一番之後,王師父主動迎上來,兩人寒暄幾句,很快搭上了手。
“磨豆腐開始了。”柳青陽突然出現在陳一凡身後開口。
陳一凡瞪了他一眼:“閉嘴。”
“這麼凶幹嗎……”柳青陽哼了一聲。
幾分鍾之後,陳一凡主動指給他看:“這是最頂尖的比試了,這才幾分鍾,梅先生已經至少化解了對手四次攻擊了。”豆腐渣攻擊嗎?柳青陽把這些吐槽憋在心裏沒說出來。“……又來了。第五次。”
柳青陽瞪大了眼睛也沒看出和之前的動作有任何分別。但他忽然反應過來:“你上次救我用的是不是就這個,推手?”
陳一凡點點頭:“這是推手,是以柔克剛借力打力的功夫。其實,那位王先生第三次探梅先生失敗的時候,就應該明白自己和梅先生之間的差距了……現在還不認輸,隻能自取其辱。”果然如此,王師父臉上的神情越來越焦躁,但梅道遠依然氣定神閑。
場內寂靜無聲,沒想到王師父眼前一亮,梅道遠腳下有些失去節奏,被對方搶進一步。對方右手搶前,順著梅道遠的衣袖捋了過去,可梅道遠竟然微微一笑,不退反進,沉力在腰,壓住底盤,左手順勢穿過王師傅的肘彎。二人如同定格一般,四手相交,一動不動。
陳一凡噌地站了起來,柳青陽也跟著站了起來:“怎麼了怎麼了?”陳一凡小聲說:“這是死手,如果對方動一下,他的手就會立刻折斷。”
“這麼凶?”柳青陽脫口而出。
王師父仍然不肯放棄,怕丟麵子,甚至想要硬扛下這一招,梅道遠竟然就此鬆開手,後退一步:“勉強平手,慚愧慚愧。”王師父的神色很是複雜,糾結良久,他向梅道遠施禮,留下一句“多謝指教”後轉身離去。
“這就完了?”柳青陽問。
陳一凡的臉上浮現出崇敬和欣喜:“梅先生是得道了。他超脫出表麵的勝負了,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再來管我們的事?這是他給的答案!”
一直沉默的劉念笑了笑:“推手我是不懂,但我隻明白一個道理,要是梅先生超脫,他一開始就不會上場。”
陳一凡歎了口氣,追著梅道遠而去,柳青陽依舊是伸手到劉念鼻子底下:“結賬,劉總,結賬啦!”劉念的目光穿透柳青陽的身體,一直注視著陳一凡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