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嶽楓沒多想什麼,連忙招呼住原野,“把人放下吧,時聞也累了,讓他下去休息。”
“行,”原野說,“眼前這,應該是小場麵。”
就一個身上不剩任何威脅的嫌疑犯,看著還很怕死,他再掙紮,也隻是做徒勞工。
兩人交換位置,時聞扶起江唯一的臂膀,看見她微閉沒睜開的眼。
“起來,”他小聲說,“我知道你自己能走。”
“別——”裝。
江唯一幽幽睜開了眼。
“怎麼是你?”問著,她還真就推開時聞,“好了,我自己能走。”
時聞:“你幹——”
“你管我?”眼前的女孩沒任何表情,“反正我跟你,又沒什麼關係。”
“……”時聞喉嚨一動。
“我說了,出去——”
“和小蔣一同追求我是嗎?”
江唯一扯扯唇:“我不稀罕。”
“我剛才跟原野說了,我喜歡他,我讓他當我男朋友。”
“你不知道吧?”
“在江北市,追求我的人可多了去了。”
“少你一個嗎?”
江唯一又扯扯唇:“你別自作多——”
“唯一。”
她話驀然停下。
“過來,”時聞半蹲身,“我背你。”
“不要你背——”江唯一刻意不看他,走進升降梯內,“我自己能——”
“我母親,是真的死在一年前。”
她一僵。
“很多話,都沒騙你。”
時聞說:“我覺得人的悲慘,並不一定要去祈求他人的理解,畢竟,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但那一刻——”
時聞一頓。江唯一慢慢地回過頭。
初見時她就覺得很冷淡的男人,又倨傲,又不可一世——像她高攀不起的月亮一樣。
“我覺得,”他紅了眼眶,又笑著說,“我還以為你能理解我呢。”
江唯一抿唇:“我們才見過第二遍。”
“嗯,”時聞說,“所以你靠在我背上,當時我心裏,也沒什麼觸動。”
“對,”江唯一說,“你說你媽被殺了,是被掐死,在你晉升的那一天。是不是你晉升,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
“讓壞人恨到,都往鞋墊上吐唾沫了?”
時聞一愣。
江唯一抿抿唇:“別看我,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她伸手去觸碰升降梯的升降裝置,表情漠然平靜地望著他。
“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時聞。”
依靠小型發電機運作的升降裝置,緩緩下降。
升降機外,時聞站在天台角落的水泥樓麵。身後有大片的雲彩。
江唯一覺得,本來就不是一路人。
他不懂她的世界,她去理會他的感受——他也未必能夠,體會得到。
說不定,還覺得她狼心狗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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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色的焰火從下方彌漫上來,巨大的衝擊力在轉眼之間感受到——江唯一的腦子還不能夠反應這一切。
她的眼前,時聞身手利落,將她帶了出去。
他抱著她在地上,連滾了好幾個圈。
有點戲劇化的橋段,卻就這麼真實發生了。江唯一回頭,看到原本的升降梯,被炸毀到絲毫不剩。
爆炸的餘浪衝擊過來時,時聞捂住了她的腦袋。她的身體,感受到了灼燒的疼。
不知道是不是意識模糊,遭受到的錯覺。她的身體,真的很疼。
……
時聞護住江唯一,朝嶽楓和原野喊:“從通風管道下去!!”
最先聽到這個訊息迫不及待的——是暫時逃離了他們槍口的賀禮澤。
他迫不及待跑到通風管道,轉眼間,人就沒了影。
……
嶽楓和原野想要過來支援他們,時聞揮手,“沒事!”
你們先下——
將意思傳達過去,他扶起江唯一,拍她的臉蛋:“喂?”
情勢危急,嶽楓和原野沒有再爭辯的餘地。
他們接二連三從通風管道下去。
時聞瞥了眼身後的火勢,拖住江唯一,往天台的另一邊水箱而去。
從一開始,他們行到六十六樓發生爭端。他浪費了第三顆子彈。
當時一行人衝散,在有危機預警的情況下——他就是這樣拖著江唯一,將她拖到天台水箱避難。
現在,還是同樣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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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聞拍了下昏迷不醒的江唯一,輕蹙眉頭。桃花眼冰涼,沒什麼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