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明忽暗的笑意卻沁了些陰冷,半晌,才狠絕地吩咐道,“那個叫碧兒的,膽大包天,竟敢誘拐後妃,處絞刑。”
逐玉拱手道,“是。”
李鈺春自小到大從未見過這樣隨口一句話便把一條鮮活的生命扼殺的慘事。
她兩股戰戰、撲倒在地,涕淚直下,“君上,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君上寬恕我這一回。”
君亦止斜睨她一眼,麵色似乎有所轉圜,“你告訴朕,雲樂舒去哪裏了?你若說得出,朕便饒了你這回。”
李鈺春停了磕頭的動作,心中一片絕望。
她怎麼會知道雲樂舒去了哪裏?她怯懦道,“我隻知她要出宮去尋雲湞,實在不知具體去了何處。”
“雲湞......”一聲充滿恨意的呢喃自君亦止口中沉吟而出,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他卻還是不死心,“你再想想她有沒有與你說過想去哪裏尋人?”
一陣窒息的沉默後,君亦止見李鈺春搖了搖頭。
“朕不會要你的命,但朕會讓你終身圈禁於此,你最好保佑她能回來,否則你便準備老死長春殿吧。”君亦止冷冷道。
“君上......臣妾的母家......”李鈺春麵如土色,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前朝後宮分管而治,你的錯你自己擔著,朕不遷怒於你母家,但你母家也休想為你求得寬恕。”君亦止說完最後一句,毫不留情離了長春殿。
留下李鈺春癱軟在地,心有餘悸,她沒想到君亦止知道雲湞和雲樂舒的私情後,還如此執著地要把她圈在身邊,絲毫不顧她的意願,哪怕她費盡心機逃了出去,他也還窮追不舍、沒有半點要放過她的意思。
她不禁湧起一身涼意。
所幸未禍及爹娘和族人。
照君亦止這反應,這宮中任何一人都別指望能從雲樂舒身上分得聖寵,總歸她這條路是走到黑了,幽禁便幽禁吧。
隻是碧兒那丫頭確實可憐,本來便無父無母,隻因她隨手將她舉薦入宮,她便感恩戴德,什麼事都願意為她做。
李鈺春歎了口氣,十分後悔把她拉下了水,讓她不明不白喪了命。
至於雲樂舒那邊,便隻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但願她與雲湞能結個善果,不枉她拔刀相助這一回。
大年初一,本該舉宮歡樂、和樂融融,卻因大理寺往來之人及長春殿之異動等等惹得鬧鬧紛紛。
闔宮上下見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連走路亦不敢踏出聲響來。
......
永壽宮大門緊閉,門外人人自危,絲毫不敢貿然談及。
門內的皇甫明月卻樂得聽宮裏人將所見所聞說與她聽。
“奴婢聽印雪親自通報的,說是雲夫人昨夜突染惡疾,連夜送到京郊的溫泉行宮去養疾了,據說隻有那裏的泉水能緩解病症,想來應該是五台山那時落下什麼隱疾了。”
皇甫明月撫著身上的繡紋,若有所思道,“未免太倉促了,況且那個雲樂舒的身子不是一向由張弼負責嗎,張弼此次卻未跟了去。”
“更蹊蹺的還在後頭,宮裏人傳得紛紛揚揚的,說有個宮人一早被提到大理寺,至今未歸。”芸清講著講著,越發覺得此事不簡單。
周傳補充道,“那個宮人便是常在承天殿伺候雲夫人的碧兒,如今是生是死無人知曉。”
“她區區一個宮人,到底犯了何等過錯,需要先提到大理寺那種地方去?”皇甫明月亦覺此事不簡單,眼下怕是君上刻意隱瞞了什麼。
“就是,宮裏人犯錯自有內獄管教,怎麼竟直接送到大理寺去了。”芸清附和道,忽想起什麼,又說道,“會不會瑛夫人的病也跟此事有關?”
皇甫明月手上一頓,“她昨夜亦稱病不出,連夜宴都不曾出席,今日便說是染了一種罕見的疫病,嚴禁長春宮之人進出。哪有這樣巧的事情?要病便一起病了?”
“奴婢亦覺得太巧合了,另外,聽說君上召了工部的人,要對永巷進行修整,也是奇了怪了。”芸清連連附和。
皇甫明月實在想不到君亦止演的是哪一出,懶懶道,“周傳,替本宮去查查,順便問問韋大人,那碧兒究竟是怎麼回事。”
周傳應了聲是,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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