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金陵第一茶(3 / 3)

他其實還想問,當年薛家趨附前太子一黨,手握大權,如日中天,與當時政場中立甚至偏倚君亦止的皇甫家也頗有摩擦和衝突,怎麼現在卻願意蹚薛家的渾水提攜薛錦了?

韋顯宗顧自飲了一杯酒,不甚在意地回道,“不過是個小小的工部文思院提轄司罷了,文思院隻負責督造金銀玉器、器皿這些無關緊要的器物,他君亦止又不是神仙,哪有那精力管這等小樁小件?就是他知道了,不得給義父幾分薄麵?”

美嬌娘替他捏著肩捶著背,他卻突然因方才自己脫口而出的那幾個字聯想起許多不滿來,倏地端坐起來,嚇得美嬌娘一顫,他瞪眼怒道,“哼,薄麵?”

他自己都覺得那話說出口有些諷刺,“自那個姓雲的女人進了宮,義父的麵子也不值錢了啊,三番四次當朝駁義父的折子,原先禮部、禦史台的全叫他抓了把柄解了職,又安排幾個向來與我們不和的頂了空,我們舉薦的人他一個都不曾錄用,你們說他什麼意思?”

楚天盈忙給他添了酒,低聲道,“韋侍郎,慎言慎言。”

卻不料,韋顯宗聽了這話更來氣了,一把將那礙事的美嬌娘推開,冷笑道,“自家茶樓還不能暢所欲言,算怎麼回事?說到那個女人......她還是你曾經名義上的庶姐呢?”韋顯宗瞥向薛錦說道。

文淵早前在姐姐文娉婷和父親的密信裏大致知道了此事,所以麵上沒甚表情,楚天盈那廝卻仿佛聽了什麼了不得的的秘辛,伸了伸脖子,輕快地用手拍了數下大腿,急急問道,“不是說那雲氏隻是個鄉野女子嗎?怎麼會是薛錦兄弟的庶姐?”

他隻知父親數月前接到朝廷下的一道通緝令,那上麵所繪之人便是名動天下、寵冠後宮的雲夫人,他尚且為這樣一樁後妃出逃的醜聞感到不可思議,見他父親竟對那封特急通緝令不聞不問,權當未曾見過一般,便更是驚訝,此時又驚聞這雲夫人是薛家的庶女,很難不好奇此中關竅。

“此事說來話長,她也確實隻是個沒什麼背景的鄉野婦人,你別問了。”韋顯宗冷冷道,“她那點過去哪值得我們搬上台麵來說?倒是她那勾人的手段值得推敲一二,隻可惜啊,她那手眼通天的本事不能為我們所用。”

文淵捧著酒盞,眼神開始飄忽,半是迷戀半是回憶。

回想起與雲樂舒相遇王府時的場景,那時她著一身絳紫色的雲紋碧光錦緞裳就那麼孑然立於眾多賓客之間,明明那樣吵鬧,她卻像置身仙境一樣安寧、祥和,那樣出塵的容貌便是一動不動,也把他的心撩撥得心肝亂顫,所以他不難理解韋顯宗為何這樣說她。

一時想得心癢難耐,便拉了身邊的女人上下其手,摸了個過癮,口中還忍不住喃喃道,“可惜了,可惜了。”

自然不是可惜韋顯宗口中說的,周身的手段不能為他黨所用,而是可惜這樣的美人不能與他柳影花陰、桑間濮上。

女人被他摸得嬌聲低呼,他卻覺得失了意趣,這樣的庸脂俗粉與雲樂舒比之,簡直是“刻畫無鹽,唐突西施”。

薛錦低頭避視,不看文淵那頭的荒唐行徑,倒了杯酒朝韋顯宗低頭呈敬,恭敬道,“雲氏與我薛家雖有些淵源,我父母親也動過要借她美色左右聖意的心思,隻是她自小孤僻,與我薛家之人更無半分情意可言,決意與薛家斷絕關係......終究給大人和大將軍添了後亂,屬下向您賠罪。”

雲樂舒聽到他們說她什麼“勾人”“身段”之類汙言穢語,揉了揉因半天保持同一個姿勢而酸痛的肩臂,在心裏啐了一口。

那文淵語氣裏的曖昧下流簡直令人作嘔,當初君亦止罰他一百杖真是少了,該罰一千,把他打死了事。

薛錦說薛文與侯氏曾經想要拉攏她,真是白日做夢,他們害死了她的娘,又苛待於她,竟還想要她忘卻前仇以德報怨嗎?

韋顯宗喝了薛錦所敬呈之酒,微抬了抬下巴,道,“罷了,那樣離經叛道的硬骨頭,想來也不是輕易做小伏低,甘受擺布之人。”

“是啊,要不怎麼好好的寵妃不當,費盡心機跑出來沐風櫛雨、風吹日曬的?這人也真是腦子拎不清。”楚天盈附和道,又想起那道通緝令來,問道,“上麵給每個州縣都派了通緝密令,若是真抓到了她,獻於君上,憑她受寵的程度,豈不是能立個大功,借機談談官員引薦之事?可我瞧父親那邊卻好似不太搭理此事。”

此話一出,連薛錦都向他暗暗投去了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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