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穗唉了一聲,不情願地被雲樂舒、鄺之妍二人夾在中間拽著前行。
她實在沒想到,老夫人口中溫柔嫻淑的白萂姑娘背地裏竟這般頑皮貪玩,與自家小姐出奇地合拍,簡直是那什麼沆瀣一氣、臭味相投!
雲樂舒特意扮成男裝,三人行在道上,便似兄長帶著小妹和小婢出行,再和諧不過。
兄妹二人容貌俊俏,風姿出眾,引得不少人頻頻注目。
雲樂舒便有些後悔沒有著女裝戴麵紗出來,可一想此處是嶽國,又消了警戒。
燕京街市繁鬧,竟不比珣陽差,也是酒食腳店、百寶萬貨、書齋衣鋪、小吃酒飲應有盡有。
雲樂舒大致看來,覺得嶽國與圖璧沒什麼不同。
“鄺小姐又溜出來玩了......”街邊的攤販熱情地與鄺之妍打招呼,“鄺小姐,我今兒進了個好玩的東西,南邊來的陀螺,你要不要看看?”
鄺之妍回頭看了一眼,拒絕了,“不了,我家裏有好幾個了。”
又有人喊道,“鄺小姐,來看看我的紙鳶吧,雄鷹掠兔,威風得很,你看看喜不喜歡?”
鄺之妍一下沒忍住誘惑,拉著雲樂舒與桑穗湊上前去,“這個倒是稀奇,多少錢?”
小販精明的眸光快速地轉了轉,略作心痛狀,“本該二十錢,鄺小姐時長光顧我的生意,便隻要十五錢吧,隻盼小姐喜歡我家紙鳶,多些幫襯,如此小店虧這一兩回便不算什麼。”
鄺之妍兩眼放光,催促桑穗給錢,唯恐錯過天大的便宜,雲樂舒把桑穗的手按住,傾身向前,朝那小販張開五指,從容道,“五錢。”
轉向鄺之妍的目光中,渾似在看冤大頭一般。
小販愣了一愣,遲疑道,“五......錢?五錢是何意?”
雲樂舒朝鄺之妍揚了揚眉,在她耳邊道,“學著些,別總叫人占便宜。”
“紮個紙鳶,不過一錢枝骨紙麵、一錢粘合手藝,你這紙鳶畫得尚可,繪畫算作三錢已經很高了。”雲樂舒慢條斯理,娓娓道來,不像在討價還價,反像吟詩作賦。
她模樣俊俏,一身貴氣,看得小販一怔。
鄺之妍對於她的美貌已稍稍免疫了,卻也不由得看向那貴公子模樣,暗暗羞澀,暗歎若白萂姐姐生作男子便好了。
“不可不可,這紙鳶麵我請了人畫的,可不止三錢!”小販回過神來,連忙擺手。
雲樂舒毅然轉身,“這畫我也能畫,你若喜歡我回家畫一幅更好的,再請人紮成紙鳶送你。”
不等鄺之妍說話,拉著鄺之妍便想著走。
“公子啊,那七錢,隻收七錢可好?再低我真的賠本啦!”小販大喊。
鄺之妍看向雲樂舒的目光充滿崇拜。
雲樂舒這才勉為其難地回頭,“那好吧,多謝老板讓利了。”
鄺之妍拿著風箏,嘖嘖稱奇,“白萂姐姐,你真厲害。”
雲樂舒噓了一聲,“叫哥哥。”
“哥哥,這麼看來是不是平日裏我買的東西都買貴了?難怪母親總說我花錢如流水,分明我也沒買什麼。”這哥哥叫得略有些拗口,鄺之妍的表情有些滑稽,雲樂舒伸手,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
“你便記得,生意人不可能無端讓利,一樣東西的價格是否虛高,是需要試一試的,不過他報十五,我報了五,折價三分之二,的確有些過分,你今後便按著一半的價去砍,便差不多了,店家首次往往不會輕易妥協,你裝作要走,便可知是你急著買還是他追著賣,第二回報的價基本是他能給的最低價了。”
鄺之妍從善如流,一臉崇拜地點頭。
“方才那些攤販看著你們就似蠅蟲見了血,桑穗,你可要盯著你家小姐,別做那冤大頭。”雲樂舒捏了捏桑穗肉乎的粉腮。
桑穗頓時燃起一陣使命感,堅定地點了點頭,“桑穗一定努力不讓小姐做冤大頭!”
鄺之妍尷尬地白了她一眼,轉頭與雲樂舒道,“哥哥,我帶你去買冰糖葫蘆和糖人,我知道哪一家最好吃。”
這一次的哥哥倒是喊得越發順溜,雲樂舒哈哈一笑,挽了她倆的手,“好妹妹們,那便走吧,哥哥饞了。”
三個人沿街閑逛渾玩,不多時,手上已拿了許多東西。
偏這街上許多攤販、鋪子掌櫃都識得鄺之妍,見她和自己這個生麵孔的公子舉止親密,不由得上前問候,欲一探究竟。
“這是我遠親的表兄,初次來燕京,我帶他四處逛逛。”鄺之妍哄騙人的托詞也是信手拈來,雲樂舒忍不住投去欣賞的目光。
“逛了這麼久,你的腿還好不?”鄺之妍擔憂地朝雲樂舒的跛腿一看。
“是有些累,不如我們找個地方歇歇吧。”雲樂舒這些天來還未曾一下走這麼多的路,確實有些累了。
鄺之妍便指了指遠處飛簷疊隱下露出的一處碧瓦朱甍。
紅色的屋脊,碧綠的青瓦在一片褐色屋瓦中十分顯眼,“哥哥,我帶你去朝暉樓喝茶聽說書吧,月初會出新,咱們正好去看看熱鬧。”
雲樂舒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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