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濕淋淋的手臂從湯泉中深處,接過酒盞,又反往皇甫明月的方向一推。

兩隻金燦燦的酒盞交擊,幾滴晶瑩酒液濺落在泉中,他卻渾不在意,“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皇後,這樣好的酒不當辜負,多喝幾杯。”

金盞湊近薄唇,微一仰頭,澄透的酒液流入口中,隨著喉結滾動,被徹底吞入喉中。

皇甫明月看著他遒勁的肩臂,眼中閃爍,臉頰滾燙,一口將酒飲盡,“確實......是好酒,隻是有些濃釅。”

君亦止微微抬眸看她,臉色極溫柔,似被酒意氳過,語氣竟有些哄逗的意思,“烈酒配美人,朕倒覺得這酒很配皇後,下回還喝這酒嗎?”

“嗯......”她羞得咬緊下唇。

“立後大典辦得倉促,連你父母都沒能前來見證,朕心感慚愧,北巡回來日不暇給,也沒有時間多陪陪你,委屈皇後了。”他放下金盞,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惹得她意亂神飛。

心慕之人對自己軟語溫言,她心裏既熨帖又感動,“君上,這立後大典臣妾很滿意,臣妾沒有什麼委屈的,父親與母親隻要知道臣妾在宮中過得好,便已足夠。”

別說這立後大典辦得恢弘體麵,就是草草了事她也認了。

隻要能早一日登上後座,這些旁枝末節沒甚好講究的。

“等過陣子閑暇些,再請大將軍與夫人回京探親,解皇後思親之苦。”他放開她的手,去扶金盞。

皇甫明月側身托起酒樽,緩緩傾倒,將清澈的酒液注滿酒盞。

蘭陵酒後韻無窮,喉齒間的甘醇令人陶醉酣暢,身上漸漸軟懶起來,愜意十足。

皇甫明月漸漸品啄出其中妙處,自顧斟滿了酒,大著膽子舉杯,“君上會一直對臣妾這麼好嗎?”

君亦止與她擊杯,“當然。你我是帝後,更是夫妻,朕自然會對你好。”

他眉眼帶笑,笑意卻浮在瞳中,未達眸底。

“臣妾此刻恍如夢寐,為何君上回宮一趟,回來後就像變了個人?”皇甫明月飲下酒,借著一絲醉意將心頭盤桓的困惑問出。

君亦止回望她,沉默片刻,才反問道,“要朕說實話?”

“嗯......”皇甫明月心頭微顫,緊盯著眼前人。

“作為皇後,統率後宮,掌宮闈內務,需得威重赫奕之人方能穩鎮後宮,皇後身後是鎮國大將軍府,天然具備這樣的優勢。”

“原來君上隻是想通了。”皇甫明月自顧斟了酒飲盡,喃喃道,“原來真的隻有利弊權衡......沒有......”

“沒有什麼?”他忽然低笑,“皇後,從前是朕未曾發覺你的好,如今好不容易翻篇再來,朕對你怎會無情,家世背景是你的憑恃,朕對你的愛也會成為你的底氣,別想太多,無論出於何種緣由,朕都親自選擇了你,定然對你善始善終。”

雲氏專寵時,後宮怨聲載道,前朝亦多有不滿,便是個鮮明的教訓。

他出宮一趟,肯主動前去獻安與父親示弱,證明他是真的想明白了,終於知道妖妃為患,賢後為上,棄暗投明,牢牢握住她才是明智之舉。

吃一塹長一智,他若肯好好待她,肯與她肌膚相親,又何懼不能日久生情?

遑論他主動坦白,說話時眼中又盡是柔情蜜意,不似作假。

她的心軟了又軟,“希望君上永遠記住臣妾的好,臣妾對您一片真心。”

“朕還有一事要與皇後相商。”

“臣妾聽著......”她盈盈笑著。

“朕打算將瑛夫人遣出宮去,對外便稱她死於急症,留她在宮中,也隻是徒惹你不快,不如一勞永逸打發出去,也令你安心。”

皇甫明月嗬嗬笑了起來,掩不住滿臉的欣喜,卻故意嗔怨地覷他,“那宮中就隻剩下臣妾一人了,莫不是君上想要納新妃了?”

“這後宮有皇後在一日,朕絕不再納新人入宮,這後宮的天下,唯皇後一人獨享。”君亦止俊逸的容顏被燈火照得愈加耀目。

皇甫明月心中所有防備忽然潰散無餘,眼裏隻剩下麵前那瑤林瓊樹般的夫婿。

二人陸續再飲了兩三盞,皇甫明月隻覺酒酣耳熱,肉軟筋酥。

溫泉熱浪滾滾襲來,蒸得人心燥熱不安。

她身上香汗淋漓,滾燙如火,“君上......臣妾好熱。”

她伸手去扯自己的披風,卻被一隻修長健臂連衣帶人拉落水中——

她驚叫了一聲,倉皇地在湯泉中撲騰。

下一刻卻被人撈入懷中,四濺的水花迷離雙目,她看見君亦止溫柔多情地朝她笑,“皇後,別怕,朕在這裏。”

她忽然想起被錯認為雲氏那一次,他也是這樣緊緊抱著自己,可他眼中映著的是別人的影子。

柔情,愛意全是屬於別人的。

這次,他眼裏隻有她,他喚她——皇後。

她在男人赤裸健碩的懷抱裏逐漸恍惚,湯泉浸濕她的衣物,灼燙著她的身體,君亦止的溫柔嗓音在耳邊浮沉,她隻覺自己心跳如雷,喉中幹澀,周身火熱需要他為自己紓解......

她嚶嚀一聲,嬌滴滴地去蹭他的胸頸,身體不安地扭動起來。

不知為何,眼皮越發沉重,她的魂似乎飄在體外,身體萬分歡愉,意識卻逐水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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