傘傾斜在我這邊,他的半個肩頭都在外麵。

照舊吃完早餐,等到公交車。早上全都是上班族和學生擠在裏麵,我埋著頭上車後,並沒有注意到我的模樣,所以沒人讓座。

我拉著吊環站著,身後是擋住人群的桀,從車窗裏看,就像一個背後擁抱的姿勢,但他其實一點都沒挨到我。

到站下車,我撐開自己的傘,退後幾步看著麵前的人。雨水從傘沿低落,彙成阻隔視線的雨簾,他的表情隱沒其中。

思考再三,我低下頭輕聲說:“你有什麼煩惱,可以告訴我。”

他異色的雙眸注視過來,神色平靜,隻點了點頭。

依舊在自己的課桌上發現含苞欲放的玫瑰,但再沒有其餘的禮物了。自從有了玫瑰,別的告白信件與禮物就消失不見了。

雖然有點奇怪,倒也樂得我輕鬆。

因為下雨,課間操取消了。走出教室伸個懶腰,光是站在走廊,就收到了三封情書。

認命地想著躲去廁所清靜下,就被摟入一個冰涼的懷抱。

“……”我死魚眼地看向伊澤。

“賞臉散個步?”

“學長,在下雨。”

“正好雨中漫步~”

強行雨中玩浪漫,我被迫與伊澤在學校裏轉悠。

“小冰山,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撐著傘的伊澤問道。

走在他身邊的我認真思考了一番,其實我自己也得不出答案,唯一的標準是,對方不被我蘇到。

“對我不感興趣的吧。”

“真糟糕的答案啊,那我不是沒戲了。”

你一開始是有戲的。

前麵有一處積水坑,伊澤腳步停下,我也不由得跟著他停了。抬眼就對上他猩紅的眼睛,在雨與傘的掩飾下,他露出了本來麵目。

吸血鬼果然還是和陰沉的天氣更配。

“忽然很想喝你的血。”

“學長你果然不是素食者。”

“當然,放心,我控製的很好,不會讓點心死掉的。”

尾音消失在唇邊,他一手撐傘,一手攬住我的腰。略一用力,我就貼上他冰涼的身體。

眼看著他俯身,探出薄唇的尖牙蠢蠢欲動地貼上脖頸,我沒有任何掙紮。

我內心是慌的,但麵上一派裝逼般的從容。

牙尖已經壓上皮膚,能感覺到些許刺痛。預想中的刺破疼痛遲遲沒有到來,我暗自鬆口氣,如果沒有一口咬上來,那說明他還能克製。

“為什麼不躲。”

“躲不過啊。”

為我的老實回答笑出聲,伊澤收回了嘴裏的獠牙,卻是重重吻上了我頸側的肌膚。

我嚇一跳,雙手用力推搡,他的校服外套被我弄皺,整個人卻紋絲不動。我隻覺得現在這樣,自己像是被一條水蛭給叮住了。

脖子上被留下鮮紅的吻痕,充血一樣聚集在那一塊,特別顯眼。

鬆開我的伊澤,用手指惡趣味地碰了下我的吻痕,“小冰山,你肌膚這麼敏感的?”

你怎麼不怪你的嘴巴吸的狠呢?

“這個吻就當是你的報答了~我送你回教室。”

心情愉悅的鬼摸摸我的頭發,我看他一眼,抬手捂住了吻痕。我怎麼就忘記了之前他說要討好處的事情了,就因為告訴我柏木的信息,現在就理直氣壯的耍流氓。

我挺好奇他為什麼不吸血的,但還是別問了吧,免得他又改變主意。

將我送到教學樓走廊,他湊在我耳邊說。

“這幾天我要出去找點心吃了,要是想我,記得聯係我~”

拜拜吧您咧。

回到教室就用創可貼把吻痕遮住,居然還用了兩張。

不大不小的雨一直下到放學,撐著傘的學生群讓校門口變得擁擠。

我的帽子不小心被別人的傘勾走,一頭炫酷的彩發暴露出來,走在我身後的學生驚呼一聲。

“是冰山女神!”

“啊啊啊啊!無雙女神啊!求合照!求摸狗頭!”

“我要死了!女神!女神看我了!”

不,你們淡定點!

炸開鍋的人群中,伴隨著手機閃光燈的閃耀,被蘇到的學生就像中毒一樣朝我湧來。

有風將我包裹,我被這股風帶出人群圈,腳剛落地,一頂帽子就扣上了我的腦袋。

對方的手壓在我的頭上,護著我快步離開。

熟悉的手法,熟悉的氣息,是桀。

一路疾走到拐彎的街道上,我才鬆口氣。桀撐傘站定,目光鎖在我的脖子處。

我摸向自己的脖子,原來在剛剛的擁擠中,創可貼掉了一張。

桀緊抿著唇,繃直的嘴角讓他看上去不太高興。拿開我擋住脖子的手,他抬手撕掉了殘留的創可貼,吻痕暴|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