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桀在我眼裏的形象已經完全崩塌了,重新塑造一個更為全麵的他,對目前的我來說還有些難度。
簡單來說就是,我根本沒辦法這麼快就若無其事地接受他的全部!
我怕!
就因為他是我最親密的友人,最熟悉的身邊人,一旦失控能對我造成多大的危害可想而知。
山雨欲來的架勢讓我感到心慌,被籠罩在他的身影裏,我嚐試說些能讓他冷靜的話。
“給我點時間。”
這沒有底氣的話一說出來,我就覺得要完。怎麼聽怎麼像是渣男給的軟綿綿的承諾,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多久。”桀還是體貼地順著問下去了。
真是辛苦他了,在黑化的邊緣走鋼絲時還要遷就我。
“三個、不,一個月!”
剛開口說出三字,他的表情就不悅地沉了下去,我舌頭打結,趕緊轉彎改了。
他的眉頭舒展開,隻是那眼裏危險的神色一點沒退,時時刻刻展現出惡狼的猙獰,讓人感到心悸。
“痛麼。”
他的手撫摸上我的嘴巴,我又是一陣發顫,想要擋開他的手。如果這種做法是錯誤的,就不能繼續下去。桀會受到蘇的影響,他根本不能免疫,我再不知深淺地與他相處,他隻會越來越無法自拔。
鼻息相交,他的唇又要落下來,我偏開頭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電話!”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我立刻提醒他。再次感謝不靜音不震動的自己,危急時刻總能救命啊!
終於從他的臂彎中逃出來,我拍著要跳出嗓子眼的心髒給自己順毛。從包裏翻出自己的手機,是媽媽的電話,我忍不住地鬆口氣。
“喂,媽媽。”
很神奇的,媽媽打電話過來並沒有什麼要緊的事,隻是忽然有些掛念我,所以才打了這個電話過來。
真是我親媽,千裏之外都察覺出我有麻煩了嗎,所以給了我這個救命電話。
媽媽在電話那頭問我和桀相處的怎麼樣,我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某化為大灰狼的人,艱難地回答了一句不錯。
我真希望這個電話能一直打下去,但不可能。長達半小時的通話結束後,我小心翼翼地又瞄向桀。
他的身後是滿牆的我的照片,怎麼看怎麼提神醒腦,還有那些我扔掉的貼身衣物。
這麼優秀的人,到底怎麼誤入歧途的。
“我送你回去。”
大概是良心發現了,桀對我這樣說了一句。我頓感意外,卻著實感到解放了,不用提心吊膽地擔心被他拆了。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說不用他送。
可看他的表情,算了,還是老實點吧。
“走之前,把他的衣服換下來。”
“……你家有我的衣服嗎。”
問了個愚蠢的問題,收集癖一樣的他怎麼會沒有我的衣服,還是去年丟掉的一套長裙和外套,甚至連內衣褲……
一想到這裏,我就痛心疾首。看著他一本正經地拿出寶物一樣地捧出我的衣物,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吐槽。好好一個正常優質少年,怎麼就……
走到他的房間換衣服,沒眼看,房間裏也貼滿了我的照片,還有我送給他的畫像,這是我初中美術課畫的吧。
壓力頂天地快速換下了羅安的衣服,我將他的衣物折疊好放進紙袋。等我走出房門,桀就拿過了紙袋,說送我回去以後,他就還羅安的衣服。
從公寓樓中走出來,外麵還在飄雨,他撐起傘,自然地將我摟過。我嚇的一跳,卻掙脫不了這強有力的胳膊。
傘依舊是傾斜在我這邊,我看了一眼,沒有吭聲。
我不懂啊,這麼強烈的感情。
夾著雨絲的冷風吹來,我打了個噴嚏。桀理所當然地強行帶我拐彎,去街對麵的飲品店買了一杯熱茶塞到我手上。
溫暖的茶水透過塑料杯暖熱我的掌心,茶水也順著喉嚨滑下,驅散了一絲寒冷,心頭感到一陣熨帖。雖然嘴巴被咬破的地方還是很痛。
看來不管是讓我壓力山大的桀,還是刻意壓製的桀,對我的好,似乎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