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1 / 2)

陶建樹見到自己女兒的那一刻,瞬間老淚縱橫, 趕忙起身去拉顧文熙的胳膊, 心疼的吼道:“你幹什麼呀, 起來, 快起來!”

顧文熙哭著搖頭,跪地不起。她就是個不孝女, 根本無顏麵對她爸。

“我命令你起來。”陶建樹原本想拿出特情處處長的威嚴來命令她,但是哽咽的語氣卻令他的威嚴大打折扣, 這個時候的他不再是平日裏那位不怒自威的處長了, 他就是一位平凡而又普通的父親,麵對著在外流浪三年不能回家的孩子,怎麼可能不心疼:“蓁蓁,起來行麼?你這樣爸爸心裏難受!”

所有人在麵對自己父母的時候都是孩子,顧文熙也不例外。頃刻間, 積壓在她心頭多年的委屈、憤怒、自責、愧疚齊刷刷的爆發了,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像是個脆弱的小女孩,平日裏的堅強和篤定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對不起、對不起……”

“蓁蓁,爸爸不怪你啊。”陶建樹的眼淚也不停的往外冒, 雙手架著顧文熙的腋窩費力的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嘴裏不停的念叨著,“你能平安回來就行, 回來就行。”

顧文熙哭的更厲害了, 心裏像是被針紮了一樣疼, 抽泣著問:“我媽好麼?”

“好,我們都挺好的!”陶建樹信誓旦旦的回道。

顧文熙放心的點了點頭,又問:“她知道我回來了麼?”

陶建樹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坐下說吧。”

顧文熙順著她爸的意思在桌旁坐了下來,陶建樹坐到了她的對麵,從桌上抽了張紙巾遞給了她:“把眼淚擦擦。”然後又給她倒了杯茶,“先喝口茶,平複平複心情。”

過了好長時間,顧文熙的心情才平複下來,又接連做了三組深呼吸,才逐漸恢複了理智,但卻依然愧對她爸,低著頭看著麵前的白瓷盞說:“我本來是要走的。”

“我知道。”陶建樹道,“不然不會派人跟著你去車站。”

沉默片刻,顧文熙突然問了一句:“韓爽是你的人吧。”

陶建樹先是一愣,隨後無奈一笑:“什麼時候發現的?”

顧文熙道:“剛才,在車站,確定那兩個人是你派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除了韓爽,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告訴你我住在哪裏。”

陶建樹不服氣的說:“你就那麼信任那個姓智的臭小子?萬一就是他告訴我的呢?”

顧文熙斬釘截鐵道:“不可能。”

“哼。”陶建樹這心裏忽然又開始難受了,閨女一走就是三年,好不容易回來了,卻被一個連校門也沒出的臭小子騙走了,真是怎麼想都覺得憋屈,“那小子我見過,油嘴滑舌,一看就不老實。”

顧文熙:“我覺得挺好。”

“你……唉算了算了,今天不是來說這件事的。”陶建樹無奈的擺了擺手,而後擺正了神色,神情嚴肅地看著顧文熙,“你既然已經猜到了韓爽是我的人,那你就應該能猜到為什麼吧。”

顧文熙當然知道她爸安排韓爽這步棋的意圖,但是她就是不願意承認:“我不知道。”

陶建樹蹙起了眉頭,疊指敲著桌麵說:“那我來告訴你,因為季小唐!”

顧文熙沉默了,忽然有些喘不上來氣,像是在夢魘。

陶建樹歎了口氣:“我知道你對他有感情,但不論是哪種感情,都必須要適可而止,更不能因為感情用事影響了你對他的判斷,你是一名特工!”

陶建樹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敲在了顧文熙的心頭,敲得她整顆胸膛都在發顫,就連她的手也跟著抖了起來,腦海中一陣暈眩,掏了好幾次才從兜裏把煙盒和打火機拿了出來。

陶建樹震驚的看著她從煙盒中叼煙、點煙、吸煙、吐煙圈這一係列一氣嗬成的動作,好長時間後才回神,當即怒不可遏的叱道:“你怎麼開始吸煙了!”

顧文熙苦笑了一下,看著她爸,夾著煙回:“不吸煙,吸毒麼?”

陶建樹氣不打一處來,但隨即又開始心疼了,她走投無路了整整三年,這三年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啊!而後長歎了口氣,緩緩開口,無可奈何的說:“現在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兩個月前的那件事是誰幹的吧?”

顧文熙渾身一僵,夾著煙的那隻手懸在了半空,神色茫然而空洞。

針對智衡的那場網絡暴力,她懷疑過韓爽,懷疑過秦眉,卻唯獨沒有懷疑過小唐。

其實當她在車站判斷出來韓爽身份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但她就是不願意承認,不敢相信。

她記憶中的小唐,永遠不會做出這種事情,那個想要變成羽毛的大男孩,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