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銳臉上不露出歡欣之色來,反而似個孩子一般將頭埋進冰清頸窩裏嗚咽著哭泣起來,越哭就越帶勁。
“六叔……”冰清不知所措,也無所適從,隻能聲聲勸慰著明銳,以盼他早些止住哭泣,“六叔,你別哭了,人不輕狂枉少年,都過去了,沒有人還會責怪你的。”
牧庸進來時聽著他二人的幾句對言,不覺觸動,想明銳大可瞞著冰清不告訴她,他不說,冰清也不會知道,可是他卻到底拗不過自己的本心。
始知,明銳竟是這樣在乎冰清的,就仿若已然愛了她幾世一般,連這等事都要向她交待個清清白白,以求得她的諒解後方才能夠心安。
牧庸心下一歎,眼見著明銳埋進冰清懷裏哭得如喪考妣,想先皇駕崩的時候也沒見他這般傷心的,再看明銳伸手抱住冰清,牧庸當下了然,舉步上前,厲聲道:“明王這是在做什麼呢?”
明銳收住“哭聲”,看了眼牧庸,暗暗埋怨:“真是煞風景但傅啊!”麵上卻裝成無辜的模樣,呐呐道:“本王無事。”
話落,放開冰清,作勢抹了抹“眼淚”,轉身就走了。
牧庸看著明銳,不由歎了口氣,想他還真是會在冰清身上動腦筋,可他怎麼就不肯多花些時間在正經事情上,不肯再上進一些些的呢?
難怪孔聖人要說:“未見好德如好色”了。
冰清看明銳走了,終於鬆了口氣:“太傅……”
牧庸移目冰清,想他這純真善良的皇後啊,實在是離不開人好生嗬護的。
牧庸看著她卻未有說話,冰清想是太傅見疑了,也不知該當如何解釋,索性垂眸不語。
牧庸知她所忖,卻隻問道:“皇後跟明王可是有何糾葛嗎?”
冰清得了此問,更是篤定太傅誤會了,想誰見了能不誤會呢?
隻苦笑:“太傅,六叔對冰清曾有救命之恩,冰清待六叔,也隻是普通的感恩而已。”
牧庸頷首,萬般雄:“皇後放心,牧庸日後定對皇後寸步不離,再不叫皇後受今日這般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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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忽忽而過,不知不覺的,夏日就過去一半了。
在這半夏的光陰裏,牧庸每日堅持往“陶然亭”和“禦書房”兩邊來回走。
“秋狩”的時期將近,牧庸便分外地忙了,卻也總覺得樂此不疲。
在“禦書房”裏陪侍胤澤時,偶聽胤澤怨道:“這雲崢自雲龑帝之後便是外強中幹,到了雲升帝這一朝,更是大權旁落在駙馬楊寬手裏,楊寬倚仗著惠敏公主的愛寵胡做非為,把整個雲崢攪得是烏煙瘴氣……實在‘食之無肉,棄之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