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趙易的今天自己也是有功勞的，自己培養了他的情操，讓他知道了什麼是快樂，什麼是情趣，什麼是女人，但真是天不逐人意啊？現在他哭了，我應該高興才是，他對我也是有真情的，雖然這真情不應該有。
一曲終了，陳如終於停下來了，她太累了，數日來幾乎都沒怎麼正經吃飯，就靠小食品和速食麵過日子。今天又等了一天，聽到了迎親的鞭炮自己在樓上掉眼淚，現在終於看到了朝思暮想的情人，欣賞她最後的獻舞，自己的心願也算完成了。
陳如在陽台前坐了下來，跪坐在那裏直著上身姿勢還是那麼優雅，眼睛仍癡癡地望著樓下。
趙易已經打開了陽台窗戶，努力地用眼睛望著陳如，心血翻騰，淚水早已經模糊了雙眼，不得不用手去擦試。
“如果鄭秀不在，他會不會大喊一聲我愛你？會的，他一定會的，他現在的膽量什麼事都敢幹，雖然沒有最終說出來，但那眼神是怎麼也隱藏不了的。”
陳如歎了口氣，我的情人啊，你不要再哭了，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啊，再這樣下去鄭秀就要知道了，那我們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陳如掙紮著起身，強忍著熱淚轉身離開了陽台，進了方廳，西牆下紫金香爐裏的三柱檀香早已經燃沒了，陳如又點了三支，插在香爐中，然後跪在香爐前衝牆上新畫的菩薩像拜了三拜，陳如又淚如雨下，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求什麼了。
陳如是不信神佛這一類的東西的，這個菩薩像還是自己花了三天時間畫的，到底是人創造了神？還是神創造了人？這事根本就說不清，然而這造化弄人、鏡花水月、陰差陽錯、有緣無份，卻令人肝腸寸斷、咫尺天涯的千古迷情、風流韻事，除了求神通廣大、手眼通天、慈悲度人卻從不露麵的神仙聖佛又能求誰呢？
當陳如在拜菩薩的時候，身後古董架上的瓷枕漸漸地退去了黑光，仿佛被淚水滋潤過一樣，而有些朦朧。
拜完了菩薩的陳如起身關上了方廳的燈，到臥室卸妝換身家居衣服，轉身來到了廚房，桌子上的兩盤三鮮餡的水餃早都已經涼了，餃子外皮都已經硬了，這還是陳如下午自己的包的呢。
陳如終於學會了自己包餃子，桌子上雖然擺了兩副碗筷，半壇女兒紅，卻沒有人來陪她吃喝了，陳如用筷子夾了一個涼餃子，慢慢地放在嘴裏，嚼了幾口怎麼也咽不下，筷子從手中滑落，眼淚又像串珠一樣落了下來，滴在桌上，彙成了一灘水，最後變成了一片海。
而陳如不知道的是，對麵樓下也已經閉了燈，卻仍有煙頭的火光像螢火一樣在黑暗的夜色中一閃一滅，直到天明。
第二日，鄭秀早上醒來，卻看趙易睡在小臥室的床上，連被也沒有蓋，叫他也不醒，想他這些天也太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替他蓋了被子。自己又要去弄早飯，進了廚房卻全是煙味，見陽台門開著，滿地都是煙頭和煙灰，這得吸多少盒煙啊？難道趙易昨晚一夜沒睡？他一個人在陽台裏都幹了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