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闌轉頭朝振陽侯夫人說:“人沒了?”
振陽侯夫人做出一臉的驚恐悲痛,奔出書房。
就是一個刹那,祁闌給長喜遞了個眼色,長喜立刻朝振陽侯夫人走過去,將書房大門的門口方向堵住,祁闌趁著這個空當,縱身而起,將博古架最上端的一個盒子也取了下來。
且不管裏麵裝的是什麼,能有機會來一次,都先帶走。
盒子取了,祁闌轉身離開書房,順手將盒子塞到長喜懷裏,振陽侯夫人隻當是剛剛她取下來的,沒多想,隻顧著演戲,“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太子妃娘娘怎麼就沒了?啊?怎麼回事?”
振陽侯夫人瞬間哭的肝腸寸斷。
那婢女抹著眼淚說:“太子妃娘娘她......她突然吐血,說是吐了三口,然後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就沒了。”
祁闌吩咐長喜,“回去報喪。”
長喜抱著那一摞盒子便離開。
等到長喜一走,祁闌朝振陽侯夫人說:“孤要去看看太子妃。”
振陽侯夫人“難過”的說不出話,隻倒在一側婢女的身上,放聲嚎哭起來。
至此,她失去女兒,府中被炸,皇後被挪宮殿的所有難過,悲痛,震驚,惶恐,各色情緒才終於從壓抑中爆發出來。
祁闌看了振陽侯夫人一眼,沒再多說,抬腳往太子妃住的院子走。
一路都有人急匆匆的跑來跑去,整個府邸彌漫著一股大夏將傾的慌亂。
分明就在前不久,振陽侯府還是整個京都最為顯赫的侯府。
振陽侯的長子手握軍權,在西南邊境駐守,振陽侯的妹妹是宮中皇後,這樣的府邸,豈能癱垮。
可就是這樣的國之柱石一樣的府邸,卻顯出了敗落的跡象,就因為他們把親生女兒送上了死路,得到了反噬。
想要傷害這樣一座府邸,最根本的,便是讓其主人消亡。
主人都沒了,一個府邸能成什麼氣候。
再加上......薑意!
薑意總說她沒讀過書,什麼都不懂,可在數次和這些人周旋較量的過程中,薑意那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不是誰都能有的智謀。
祁闌明明進的是太子妃的院子,滿腦子卻想的是薑意,甚至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迫切的想要見到那個人,看她眉眼彎彎,看她一臉狡黠,看她小表情鮮活而帶著小得意。
整個院子裏,充滿了哭嚎的聲音,充滿了慌亂奔波的人影。
祁闌在亂糟糟裏進了太子妃的娘家閨房。
這還是他第一次進。
閨房的布置和尋常女子的不太一樣,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草草,沒有那麼多的脂粉裝扮,整個屋子看上去更像是某位公子少爺的屋子。
一麵牆上都是書架,上麵擺著滿滿當當的書。
粗粗一眼看去,兵法,地方誌,地方怪談,草藥鑒定......各式各樣。
都是太子妃在出閣之前就看的嗎?
也是。
隻有看過這麼多龐雜的書,她的思維心胸才能和旁人不同吧,不然也不會因為自己被推入死路,在徹底想通之後能做出這麼絕的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