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靖安伯府的三小子。”趙太妃笑起來,“滿京都那麼多貴公子,他隻和靖安伯府那個小紈絝走的最近。
可惜兩個都是短命鬼。”
趙太妃忽然笑的有些發癲。
“短命鬼,短命鬼啊,都是短命鬼!”
喊了三聲,又嗚嗚咽咽哭起來。
“多好的孩子,說死就死了,你爹爹先死,跟著靖安伯府那小紈絝也死了,聽說才成親,才有了孩子,孩子還沒且通人事呢,兩口子就都死了。”
趙太妃忽然轉頭看向祁闌,一把抓了祁闌的手,“你見我闌兒沒?”
這神誌又混亂了。
祁闌心裏一鍋亂麻,“你知道,他為何要畫......”
趙太妃直接打斷了祁闌,“問你呢,見我闌兒沒有?你們這些黑心腸的,遲早要遭報應!”
祁闌見她越發激動,隻能安撫道:“見了,他去你那屋,等著你給他拿好吃的。”
趙太妃頓時臉色大變,拔腳就走。
“對對對,我得給闌兒拿好吃的,宮裏那些人不安好心,要餓死他,我可不能讓他餓死,我得給他拿好吃的!”
說著話,趙太妃風風火火離開。
她一走,剛剛還顯得有些喧嘩的屋裏,驟然安靜,靜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趙韞姝心驚肉跳無法平複。
“不是,我隻想說,你是你爹的孩子,在你們這裏,難道都不是什麼秘密嗎?”
這話說得。
誰還不是誰爹的孩子啊!
偏偏這話放在這裏就沒有任何毛病。
祁闌捏了一下眉心,“是秘密,幾乎沒有人知道,你算一個,至於趙太妃,我不知道她知道,剛剛想問呢,但是沒來得及。”
那是的確來不及。
趙太妃這個神誌,說不清醒就立刻不清醒了。
盡管祁闌和薑意早就知道這畫像上的人是薑意的爹爹,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親耳聽趙太妃說出來的時候,又是一回事。
既然這幅畫,是祁闌的爹爹作的。
那他是在什麼情況下畫出這樣一幅畫?
畫上薑意她爹還是個死人!
原本有些清晰的思路,這下全斷了。
薑意轉頭看向趙韞姝,“公主殿下,您那裏有什麼線索嗎?若是可以,能全都告訴我們嗎?”
薑意小鹿一樣的目光太惹人憐,趙韞姝本身也沒打算瞞著。
這件事關係不到南國的機密更關係不到南國的發展,而她師傅又的確是祁闌的父親,她沒必要瞞著。
“我師父曾經對著這幅畫和我說過,他說,作畫之人在畫出這幅畫的時候,心情是悲憤的,他一麵傷心難過眼下的局麵,就像是這禹禹獨行的旅人,在盤山小道上孤獨前行,永無止境。
一方麵又希望自己的心情能和這湖麵一樣寬廣平靜。
他說,這人當時很矛盾。”
以前趙韞姝不懂,但是現在知道,師傅說的人,就是師傅自己。
趙韞姝看著祁闌,“我師父最喜歡這幅畫,對著這幅畫看著的時間也最長,每次他看這幅畫,都在發呆。
以前我以為他是在欣賞,不過現在明白,他是沉浸在心思裏。”
“那他為什麼要告訴你?”薑意的問話,簡直堪稱鐵血一般的理智,“他傷心也好,失神也好,都是他自己的事,關起門來自己消化自己的情緒,自己舔舐自己的傷口就好,為什麼要不遠萬裏去到南國,故意表現出武功高超的一麵來吸引你的注意力,成為你的師傅之後又在你的麵前展露這些。